“惜儿,你醒了?你觉得怎么样?哪里还疼吗?”小程氏在外间榻上小憩,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忙屐了鞋子就转进来。
顾惜看见小程氏,恍然觉得自己晕迷时似乎说了什么话,看着她通红的眼睛,顾惜倒是有些尴尬。
“姨母,我没事了,您回去休息吧。”顾惜说道。
小程氏看着顾惜醒来,也就放下了一半的心,但醒了之后仍像原来一样将自己拒于千里之外。
“好,太医说是内伤,但不严重,多躺两日就能起身走走了。”小程氏看了眼顾惜,见她虽然醒了,但神色仍旧蔫蔫的,“我就回去了,你再睡吧。”
“姨母,谁送我回来的?”顾惜突然想道,当时自己已经半昏迷过去了,根本没看见那人样子。
“是六皇子殿下,你不记得吗?”
“他?”顾惜轻轻叹了一声,事情似乎更麻烦了啊。。。这救命之恩可怎么还!
小程氏看顾惜是真的不知,遂也没再问什么,便让她躺下,掖了掖被子,嘱咐丝丝好生看着,叹了口气便出去了。
。。。
两个时辰前,六皇子府。
杨衍坐在书案后,脸色沉得似要滴出墨来,食指蜷起一下一下扣着桌面。
孙长史垂着头站在书案不远处,两手垂于身侧,听着杨衍手指敲击桌面发出的声音不敢说话。
杨衍人前一副锦衣公子偏偏如意郎的模样,但遇到正事了,孙长史却是不敢有丝毫怠慢,别人不知道,孙长史可是心里清楚面前的这个人可是实打实的面热心狠的主。
“是谁打伤了她?”杨衍终于开口道。
“据城门口守卫说是个道士模样的人,现住在城北一客舍中。殿下你看,可要派人。。。?”孙长史拢了拢手,微抬头问道。
“她跟道士怎么有过节?”
“下官不知,猜着或是出城那几日发生了什么。”
“派人去查一下,最近城里江湖人似乎多了些,不知有何变故,着人多留意。另外,让顾将军也将城门的盘查紧一紧吧。至于那道士。。。先看着,动到本殿下的人头上,可不是那么便宜的事!”
孙长史心内说着顾大小姐还不是殿下您的人呢,可是看着杨衍那张肃杀的脸,想想还是将话咽了下去。
“那顾大小姐那里需要派人吗?”孙长史试探着问道。
“她那里走明面上,我自己来,她定是碰上了什么事,也许就跟我们追查的事有关也说不定。”杨衍一拂袖站起来,“梧州那里今日上奏了父皇,本是铁板钉钉的事,偏我那个太子哥哥要反对,说是前朝无此例,惹得那些世家的人紧赶着顺着太子的话往上爬,哼,硬是将此事先按了下来。”
“殿下息怒,皇上疼您,也是不想殿下惹了众怒而已,后来不是单独留下殿下了么,这事定是要做的,不过皇上可能觉得还早了些罢了,我们这里作好准备就是。”
杨衍神思不明,盯着窗外一丛芍药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道:“小九最近在做什么?他可没领差事,当是闲得很吧。”
孙长史不知殿下怎么就突然想到了九皇子,想了想说:“九殿下最近迷上了常乐坊里新推出的比斗擂台。”
“哦?说来听听。”
“这擂台是常乐坊瓦舍做的,每次两人上台比斗,任何形式都可以,台下的看客可以押注,也可以不押就这么看看,如果自己有人,也可以上台,听说,最近京城一些贵人们也都颇感兴趣,赵家似乎还自己组了个局,从营中选出几个好手来,添了一百两彩头,不管是谁都可以去打擂台。听说有皇城司的兄弟去了,也有走江湖的,各有输赢。”
“听着倒是有意思,明日约上小九,一起去看看。”
“是。”
孙长史想着既然顾大小姐受了伤,那游湖这事自然只能往后延了,自己这帖子还不知什么时候能送出去呢,殿下也该找点事做做,去瓦舍甚好。
孙长史觉得自己真是操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