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不起眼的客栈内。
一席红衣垂地,战肆泽摩挲着酒杯笑看着窗外的人与马:“这陛下大赦就是好啊。”
闵至痕在一旁拨着果子皮,他一边逗半斤八两,一边道了句:“是啊,赫辞桠也死了。”
听到这,战肆泽的手一顿,如今听到这个人名,她的心中还是有些涟漪,不过只是快意的涟漪,如今人已死,战肆泽突然觉得浑身无比舒畅。
战肆泽轻笑间,她转眸看向眼前人:“阿痕?”
闵至痕笑得儒雅,话却透着幸灾乐祸:“知你不悦他,经醉柔的手去看了看,死得那叫一个凄惨。”
战肆泽哭笑不得,她托着下巴静看闵至痕:“阿痕,有你真好。”
闵至痕将果子塞到战肆泽嘴里,笑得开怀:“你啊,若不是你,我才是那个在低谷徘徊终老的人。”
战肆泽咬破果子,甜得她心坎也透着蜜:“人生只如初见,何来长久情叹,人生不如初见,因着厌倦温情,人生亦如初见,全面斑斓情意。”
闵至痕摸着战肆泽的一缕发,然后呢喃道:“但我们的人生才刚刚开始而已,什么初见都是我们钟意的回忆。”
战肆泽滑着闵至痕的手笑:“一纸书来意万重,你我之间世俗过狂悖过也畅意过,余生只会以吻封缄慢慢过。”
闻此言,闵至痕眼眸一亮,倒是没有想到战肆泽会有这般诗意:“这又是从何处瞧来的?”
被戳破,战肆泽也不恼,她只摆手道:“哎,被你发现了,自然是老殷啊,她那话本厚得都能当板砖了。”
闵至痕想起了殷锐,他继续低头去剥开果子皮:“她最近倒是闲了起来,还能有空写书?”
战肆泽抚摸着半斤和八两,同时笑的莞尔:“谁晓得?他俩的婚期也不知定在何时,应当也是热闹非常吧。”
闵至痕将果子放在战肆泽眼前,突然间想起战肆泽的弟弟:“当是如此才好,对了,二弟的名讳可是起了?我这还未曾见过他。”
战肆泽拍着闵至痕的手,指指窗外的马匹示意随时可以出发,随后她眯着眼道:“战兰闰,泽兰花的兰,闰?取自从王在门中,爷爷老早就想好了,同父母也商量过了。”
闵至痕一听,轻笑道:“这你姐弟二人的名字还真是”
战肆泽挑眉:“怎样?”
闵至痕点头:“太妙了。”
如此同时。
皇城都察院内。
殷锐抱着冰镇西瓜,摇头看着外面的雪:“原来左都御史也是一种高危职业了。”
万好和捏起一块糕撂到嘴里,而后才笑道:“若是碰到这种瞎搞事的人,哪种职业都高危。”
殷锐放下西瓜,晃着脑袋从摇椅上起身:“难啊,啧,老战他们倒好,拍拍屁股一走了之,什么烂摊子都摆给都察院了。”
万好和但笑不语。
万小年处理好外面的那些人,走回都察院便听到这句话:“也不是第一次认识她了,少吃那么多凉的,娘你也不劝着点。”
殷锐摸着肚皮,裹紧小棉袄:“我没事啊,听说陛下派人了,不过,老战似乎送回了一个扳指。”
万好和耸耸肩无奈不说话。
万小年想起那枚扳指的模样:“那似乎是御戒,希望有用吧。”
殷锐嘿嘿笑着,道了一句不明不白:“我看可不一定,毕竟,所有御赐之物,最终解释权都归本皇帝所有。”
万小年上前护住殷锐的腰,同时为她揉着肚子:“便让她们费神吧,都说让你少吃点了。”
殷锐哼哼唧:“真没事啦,哎呦,肚子痛了厕所!”
万小年一脸恨铁不成钢。
一旁的万好和轻笑间,慢慢将视线放远了。
他们谁也没有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里是静听许久了的辛度尘,待几人说完,他身子微闪便离开了都察院,也不去理会十三道门里,可以发觉他的人。
很快。
辛度尘直直朝皇宫最高之处掠去。
漫雪飘下,迟滇生站在最高的宫殿上眺望,眺望远方,厚重的袍子也被呼风吹了起,同时,迟滇生腰侧原本发黑的狐狸尾吊坠,已经红艳似血,毫无一丝杂质。
迟滇生轻笑一声喃喃道:“是朕错过你在先,怨不得任何人,对”
辛度尘假装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