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脚步声穿过木廊,寒嫣提裙疾步奔回屋舍,里头果真已空无一人,就连桌上的那盒解毒药,也不见踪影。
他走了,他真的走了……
心猛地揪在一处,受了冲击,眼前忽明忽暗,她晕眩地撑在桌前,闭眼抚着额头,久久不得平复。
好好的,他为什么这么急着走?她本来是想等他身体调养好些了,再细细同他商量的。
这些日子她总在想着今后的打算,许多事并不是一时半会儿可以考虑清楚的,他为什么不多等等她?
“阿姐。”
寒轩随后跟进了屋中,早已料到是如此情景,眼底显尽了无奈。
“他去哪儿了?”
寒嫣轻抬眼帘,里头水光隐隐,眉心微蹙地看向他,手按在心口处,强压下自己的慌措站了起来。
“阿轩,虎弟去哪儿了?”
她此刻的神情里充满了挫败和恍惚,扯上他的衣袖,低喃出语,“他现在伤得还这么重,是离不开人的。”
“阿姐,天下无不散的宴席,虎弟有他自己的路要走,你又能陪他一辈子吗?”
她听着他声声质问,怔愣原处,眸光流转,慢慢松了他的袖子,对着他轻轻点头失笑,“你说得对,我也知道自己错得有多离谱。可是,有些事不是只有对错的。”
她抿了抿唇,像是下定决心般,目光睨向寒轩,“我要找到虎弟,就算被白虎王知道也无所谓,我要定他了。”
寒轩在这座山的边界造起结界的时候,玄澈正巧赶到了山脚下,为了方便下山,他化了虎身,面前一座河上木桥,连着外头的村镇,远远能见到些矮房炊烟。
他转瞬变回了人形,抓着绑在身上的包裹,一手扶上木栏,因着背上伤口的缘故,他赶了这一会儿路,就明显体力不支,头烧得厉害。
撑在桥边蹲坐下,用手舀了些水来拍拍脸,意外见着成群的鱼堵在河中心,像是被什么挡了去路似的。
他仔细看了看,周围确是什么都没有。
“真是怪事儿。”
他正想着,晃了晃脑袋,刚清醒些,就听到远远朝这儿来的动静。
“虎弟!”
几乎在她喊出口的瞬间,他上了桥头也不回地拔腿就往前跑。
若不是受伤的缘故,等寒嫣发现他跑了的时候,他早就不知窜哪儿去了,可眼下当真是窘迫,叫他心里把那大鹏精骂个千百遍了。
“砰――”
突然被什么东西给撞了下给弹到了地上,背上伤口好一阵地疼,他咬着牙撑起身,摸向了方才被撞的那一处。
……是结界。
哪个杀千刀的在这个时候给他在桥上造结界啊!
这一会儿,寒嫣已从空中飞了过来,直直落了他身后,焦急上前,“虎弟!你怎么样了,摔疼了吗……”
“别过来!”
他回头一声低喝,断了寒嫣的话,侧身扫过她伸来的手僵在空气里,目光最终停在她脸上。
像是不畏于她追到这儿来似的,即使受了重伤,即使体力不支,眼角眉梢里也异常笃定。
“阿嫣,回去。”
简单四字,直接了当地开口,不容置疑。
她杵在那儿,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他的意思,怔愣重复,“回去?什么意思?”
“回神界去,回元洲去,你本就不该参与进来。”
眼中温度陡然落了冷意,不再多言,他撑着木栏调转方向,越过她,欲往其它山路出去。
“你到底在和我闹什么别扭?”
她喃喃相问,目光盯着他踉踉跄跄走着的背影,觉得他现在说的每一句,都能让她措手不及。
“你明明需要我的,虎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