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此像是静止了一般,没有呼吸,连空气都无法流动。
“你…说什么?!”
赵式御双目通红,说话艰难。
“是小女子的判断错误…”
猛然,他推开阳月,直接冲入殿内,指尖触及皇帝的鼻尖,已无呼吸。
神色在瞬间崩塌,赵式御只剩悲痛蹲下,低声啜泣,一旁宫人见此大变,便纷纷跟在其后面。
大太监拿着拂尘,推开几人,步履蹒跚,满眼不可置信,当他发颤的手碰不到丝毫鼻息时,白发苍桑的大太监僵硬转身,用尖利的声音长喊:
“陛下,驾崩了——”
话中沉苦,顿时响彻整个皇宫,身旁无数宫人跪到地面,低头嚎啕起来,而阳月仍站在原地,愈显平静。
有人在床榻哭到声嘶力竭,有人抱怨自己愚昧,风起云落间,有人想起了她这个“妖女”。
“你这妖女,到底都干了什么!”
赵式御一步做两步,或是仅剩的理智挂着,才没让他当场提剑处死她。
“罪女愿承担惩罚!”阳月立刻跪下,垂头埋地,“但是…”
灼灼目光,又望向赵式御。
“请在最后,让罪女为青壁国做一点点的赎罪。”
“你以为本宫会再相信你?”
赵式御嘴角嗤笑,看着阳月,眼底充满恶心与阴鸷。
“是关于苏国安插的细作一事!”
这句话几乎是嘶吼出声,直接透过哭腔,传到了每个人的耳中。
“你…”
他竟会犹豫。
“但目前仅测算到部分细作身份。”阳月微微换气,“只要留罪女多活几日,便可一一其全部捉出!”
“在本宫看来,早日将你斩决…”
“郑莺!”
阳月见事有异变,立即打断赵式御的话,再次大喊。
“罪女知郑莺本名肖元莺,是苏国肖将军之女!”
“那整个傅府与郑府岂非也是细作?”微微眯眼,目斥凶恶,“郑府认其为女,而你却与她是清灵道观的同修密友!”
“罪女不知郑府如何,但…其中确有谎言,郑莺…肖元莺,实则从未在道观清修,罪女与其仅仅是互惠互利,罪女替她掩瞒身份,她为罪女在宣都之中造谣声势…都怪罪女贪心,修为不够,又想振名远扬…”
这个理由,自然足够解释。
“那么,你可有证据?”赵式御勉强压住几分怒火。
“肖元莺卧榻木板下,有个暗格,若太子殿下派人寻找,请务必多次敲打,才能看到里面肖元莺与其父所通信件!”
阳月嘴角干裂,却连忙手指假掐着,再次紧急道,“三皇子府中,有位美人唤青玉,也是细作,她身边有只彩鸟,实际是专门培养,与外界传信所用!”
“听到了吗?”赵式御像是在对身旁一直无形跟着的侍卫开口,“安排下去!”
一手递过令牌,侍卫恭敬接过,立刻出殿。
“来人,将这妖女压入天牢,记得喂下软骨散,重兵把守!”吩咐过后,又转身,直视榻上老皇帝灰白的面孔。
“白事…安排好。”
赵式御最终闭上眼,矗立宫殿良久。
由禁军半拖半拽着,阳月被扔进了黑潮的独屋牢房,狱守递来一副汤水,她没有丝毫拒绝,直接一饮而尽。
发霉发臭的草堆里,身子逐渐发软,意识迷蒙,她感受双腿的酸软,只能慢慢蹲到角落,蜷缩着,微微犯困…
*
肖元莺同往常一样品食早膳,却没想到府中突然大乱,宫中禁军包围郑府,径直搜查她的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