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这种事打死也不干。
谢锦瞧我扭捏,便猜测是不是女儿家的心思羞于见常怀宁。我当即呸了一口唾沫,常怀宁那蠢萌的小毛孩,谁会对他起女儿家的心思?
我僵持不肯去,谢锦猜来猜去,叨叨得我心烦,便同她说华老太君和常伯母跟我张罗相亲。没想谢锦还没来劲,谢韵洁起了哄,两个人死拉硬拽的将我拖到了华老太君她们面前。
这边船头全是些长辈们坐着喝茶饮酒,不见几个年轻的,常怀宁也不在。谢锦觉得奇怪,行礼后就问他们去了哪。常伯母冲我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会,“他们去船尾比诗斗武了,你们快去瞧瞧。怀宁和你伯父也在,等会让他们给你指指人。我瞧着是个精神小伙,挺不错的。”
一旁的谢韵洁兴奋极了,“有诗会比武看哪,太好了!锦姐姐、颖姐姐,咱们快去,可别错过了什么精彩的。”
我无语鲠喉,不肯去吧,却被华老太君说:“男婚女嫁,是乃正常。这会子闹什么别扭?小家子气的。”
天神老爷,难道我一个大姑娘相亲该兴冲冲的吗?你们封建古人的含蓄内敛呢?
说实话,虽然平常顾及男女大防,但古人相亲的时候比我前世的社会要放得开。这边船尾喧嚣起来后,隔壁几条船的姑娘们、少年们都涌到栏边上看热闹。
文武斗不是单纯的诗会,也不是斗武力。
船尾雅室中间置了一面大鼓,直径约莫两米,地盘未固定,若站边上不平衡好就会掉下去。要比试的二人拿出彩头押上,然后站到鼓上,咬字咬物为题,以诗吟唱,答不上的受对方一击,直至跌落下地算输。
是个斗智斗勇的游戏,并非会文章就一定能赢,会武就能一直扛得住攻击。
“笑别庐山远,何烦过虎溪。”
“灵山多秀色,空水共氤氲。”
“山河流远、流远……”
“哈哈……上哪!将他推下去!”
……
我们到的时候,已经玩了一阵,费好大力才挤进年轻人的人群中去。鼓面站在两个一、二十来岁的青年男子,有个高大的像个巨人一般,一瞧就晓得不是个读书人,最后他冥思苦想也想不出山水的诗词了。
常伯父坐在正中当裁判,常怀宁、秦淮他们很快看见我,喜笑颜开的朝我们招手。
相亲这事,我是大姑娘上花轿头一回。可我好歹是个见过世面的,所以硬着头皮走过去。常怀宁对我挤眉弄眼,抬手指着鼓面上那个壮硕高大的男子,在我耳边道:“瞧见没?那个是钟甫,我爹手下的一员年轻朗将,别瞧他诗念得不好,但十分威猛。对面的弱鸡就算念一千句诗,也动不了他半分。”
是呢,威猛极了。
我脑门落下一排黑线,只见常怀宁口中的弱鸡施力推那威猛男,可他哪里撼动的了威猛男?威猛男五大三粗的肌肉仿佛要将衣裳撑破,往后一退避,大鼓一边翘起,弱鸡男摇摇晃晃的差点自己往前倒下去。
他何止是威猛?简直吓人。个子几乎有两米高,皮肤黝黑黝黑的,浓眉粗眼倒还周正刚毅,可瞧着一副凶相,叫人情不自禁的胆寒。
啊
我真想咆哮一句,老子喜欢霸气又不失温柔的,不是要找头蛮牛!
鼓面上的两人接着念诗,威猛男前前后后念了十几首,最后也挤不出来关于“山水”的诗词,只受弱鸡男攻击,不过五、六次后,威猛男巧用大鼓的平衡将弱鸡男晃了下去。
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文弱书生谁撼得动?
所以钟甫连赢三局后,书生不再上鼓,就叫会武的上去。可是更完犊子了,武功好的学识不好,与钟甫半斤八两的调调,所以钟甫反而有了攻击的机会,三两下就将人劈下去。
“常怀宁,你好歹是云麾将军府的公子,你也去试试。”谢锦笑着怂恿站在旁边的常怀宁,
常伯父看了看我,看了看钟甫,眯着一双精明的眼道:“不必了,让钟甫下来。给其他人玩一玩。”
他这是不想让他儿子抢了今天“相亲主角”的风头,所以我翻了个白眼,“常怀宁连我都打不赢,还跟这位打?伯父,您是怕常怀宁丢脸吧!”
常伯父被我激得一愣,嗔道:“你这孩子,说话真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