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喔。”山姆露出欣喜的神色:“那我什么时候能有幸听到呢?”
言之庭正色:“这个圣诞节,我会上台表演。山姆,你能来的话,是我的荣幸。”
“当然!我一定会去的。”
山姆虽已至中年,却和言之庭十分聊的来,更多时候,他像个充满求知欲的孩子,对这个来自东方古国的黑瞳帅气年轻人十分好奇。
他问:“an在里是什么意思?”
言之庭认真解释:“古语里说,言,心声也。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山姆大叔似懂非懂,又想起来,接着发问:“那之庭有什么含义吗?”
他知道an的全名。
言之庭想了想,轻笑,眼睛不知看在哪里,声音低沉悦耳:“之庭,庭庭如盖,木动风生,雨落不止。水木相交,故成庭庭。”
这回山姆完全听不懂了,他挠着杂乱的长软发,十分费解,焉了兴致,坐回座位,继续翻着他的悬疑。
言之庭笑了,望向窗外,月色惨淡,云迹缠绕,一片清薄。
水木相交,沐雨成庭。
宴会厅,人群攒动,少男少女穿着正式,端着酒杯,言笑晏晏。
正厅上巨大的水晶吊灯,散发着辉煌的灯光,笼罩在整个大厅上,富气堂皇。
他端着一杯酒,身着黑色西装,坐在角落的沙发上。
身边是聒噪活跃的rue,他的白色正装整齐修生,也没能拘束住他狂野不歇的天性,衣袖却被他挽至手腕,对言之庭一一指着身材饱满的靓女的名字和事迹。
在他眼里,女性只有女孩和女人之分。
身材丰满的叫女人,另则叫女孩儿。
言之庭淡淡听着,不时抿两口清冽的酒,也没让他闭嘴。
大厅中央是舞池,男孩们弯下腰便可牵起在场随意一位女孩的手,共同伴着音乐跳一支轻舞。
这时,一位身着黑色抹胸长裙的女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眼睛直看着他。
rue注意到了,凑在言之庭耳边:“ein,这是女人!漂亮女人!”
言之庭哭笑不得,那女人却在这时走到他的面前,居高临下。
她身姿款款,腰线收紧,勾勒着弯曲身形,露出洁白无瑕的颈线。是他的女伴aa。
aa一脸倨傲清冷,带着几分势在必得的自信,微笑着说:“ein,身为我的男伴,你不应该请我跳支舞吗?”
乱发的rue瞪大了眼睛。
言之庭放下酒杯,起身,女孩几乎是立刻抬头看向他。
他抱歉地笑,伸出手:“不好意思,aa,我几乎忘了你的存在,是我的疏忽。”
aa是个顶漂亮的女人,她的一举一动引起了在场许多人的瞩目。
而且,言之庭显然也是个帅气潇洒的中国男孩,言谈举止礼貌融洽,温和有礼。惹得不少人侧目。
俊男靓女,相挽着手,滑入舞厅正中央。灯光璀璨,仿若星光洒在头顶。女孩披散长发,娉婷小巧,倚着男孩。
忘情处,她勾住他的脖子,温热的气息吐在他的脖子上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风情万种,如何最勾人。
言之庭悄无声息地往后躲了躲。
她轻笑:“没想到,迂腐的你竟然也会跳舞。”
他笑:“既然没想到,为什么要请我当你的舞伴?不怕当众出糗吗?”
“为什么要怕,你这样帅气,这样衬我的心,我怕什么?”
她跟着他的节奏转了个圈,灯光迷离间,继续握住他的手:“ein,你是我猜不透的男孩。”
言之庭挑眉,没说话。
“这样孤僻难以控制,第一个从我身边走出却无视我……我都不知道这是不是你欲情故纵的把戏了,你说呢?”
言之庭却淡笑摇头:“aa,你的想象力很丰富。”
她的媚眼深深望着:“ein?an?你不觉得,我们是上帝塑造的好一对吗?”
她纤细的手,顺着他的下颚慢慢扶到心口,声音如蜜酿:“我给你这个机会……做我的男朋友吧,ein。”
言之庭低头看着这人,许久,慢慢放下她的手,声音淡淡的:“你是个漂亮的姑娘。”
她骄傲地抬起头,凝视着他的眼睛。
音乐未停,舒缓悠扬。言之庭缓缓松开本扶在她腰间的手,垂下,轻道:“可是……你不是她。”
aa愣住,眸色一紧,瞬间捏紧了拳头。
“谁?她是谁?比我还要漂亮的女人?”
他微垂着头,眸中却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稀碎的光。他似乎在回忆,在遥想,连呼吸都是沉溺的痛。
“不,她不是女人。她是我见过最单纯干净的女孩。”
高傲如她,怎么会被拒绝呢?aa什吸一口气,只觉得颜面扫地,她咬紧了牙:“ein,你这是在侮辱我!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她提着长裙,转身就走,推开男男女女。旁边的男士看她脸上竟带着泪珠,瞪大了眼睛。
言之庭修长的指揉了揉眉心,推开厅门,淡淡走出去。
屋内开了空调,北风呼呼的,这时候才觉得察觉冬季真的要来了。
空旷的庭院,树叶稀疏。
他淡淡呼出一口气。
比起刚刚那个女人,她未免也太平庸单调了。
他不知道的日子里,她是否长大了,是否快乐开心,是否如愿考上了教师资格证,又是否……还记得他?
她不是女人,她永远是那个及肩短发,懦弱呆板的女孩,他心中的女孩。
若是,现在能陪在她身边,该多好。
多大的、求之不得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