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师且慢!”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喜宁这时候站了出来。
也先这时脑子很乱,事情的发展完全不是他预想的那样,大明不仅没有服软,预想中的金山银山没见到影踪,竟然还叫嚣要继续开战。到底谁是绑匪,谁是肉票,难道北京那帮人都疯了吗?
也先被愤怒冲晕了头脑,喜宁只是个二五仔,也先对他的意见充耳不闻。手下的五大三粗亲兵忠实执行也先的命令,除了朱祁镇像只呆头鹅一样杵在那里,其余都被反绑在地,李实挺着脖子犹自怒视,亲兵手上家里,痛的他嘶嘶抽着凉气。
见也先并不理会,喜宁显得有些着急,把求助的目光投向阿拉克,如果杀了这几人,事态将彻底无法缓和。
阿拉克也是没了主意,但他知道如果真按李实说的那样,刨除朱祁镇的因素,以大明的实力,如果正面决战,瓦剌各部必将一败涂地。左右没了主意,干脆听听喜宁怎么说。
“太师息怒,这几个明人的脑袋随时可取,不若先听听喜宁先生有什么高见。”
也先毕竟是一代枭雄,虽然怒火中烧,但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听到阿拉克建言,稍作沉吟,伸手制止了亲兵。
“先生见谅,但说无妨。”
李实几个从鬼门关走了一遭,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此时都虚脱的趴在地上,有几个胆小的随扈早已泣不成声。
也许是听得烦躁,也先厌烦瞥了一眼,死死按住他们的亲兵伸出手一拧,咯噔一声卸了随扈的下颌,吓破胆的几人虽然吃痛,但再也不敢叫出声,泪水、口水止不住的流淌下来。
趁着这个机会,喜宁整理了一下措辞,缓步来到也先面前。
“太师息怒,莫要中了明使奸计。”
奸计一说成功吸引了众人注意,阿拉克若有所思,也先捋了捋山羊胡,示意喜宁接着说下去。
喜宁对着也先躬身一拜,回头指着李实质问道:“土木一战,京城不仅三大营全军出动,周边各府能战之兵也大多抽调随行,尽没于太师之手。
据我所知,京城残兵仅有万余,你口中守备京城的二十万大军从何而来,怕尽是些强征来的民夫老弱吧?
靖远伯王骥远在麓川,据此万里,而且据通事纳哈出所言,王骥得到的命令是于襄王守备南京,应对闽浙民乱和麓川反复,短期内根本不会抵达京师。
还有大明所谓的九边重镇,早已糜烂不堪,太师兵锋过处,军民百姓妄自奔逃,除大同宣府稍有战力,其他地方任由太师驰骋。
大明使者,我说的可有出入?”
喜宁原为司礼监太监,可以随意接触大明军机要务,加上他虽然是个阉人,却对行军打仗十分感兴趣,心里一直有个将军的梦想,对大明防务虚实烂熟于心。
李实知道喜宁的底细,却不知道他背叛的如此彻底,在喜宁注视下,气得满脸通红,他一个礼部侍郎对军务只能糊弄个大概,哪里是喜宁的对手,愤愤怒视喜宁后,干脆把头偏在一旁。
喜宁见状,也不在理会李实等人,转身对着也先说道:“太师明鉴,明使之所以虚张声势,无非是想以势压人,让太师主动退兵,想的却是空手套白狼的好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