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绫一路飞奔走近,在瞧见烂醉如泥趴倒在地的温迅后,脚步忽而滞了滞,“梵弟,方才你可有看见母亲午憩?”
“……母亲已经午憩过了。”
两人面面相觑,各自在心中替温迅捏了一把冷汗,这才上前准备扶温迅。
温迅躺地的位置十分耐人考究,抱着喻瑾晟小腿的上身刚好就被半倒的画摊掩住了,以至于姐弟两人一直到完全走近,才发觉自己父亲怀中居然还抱着一条腿,而这条腿的主人……
“喻衍卿?”
“喻瑾晟?”
???
温绫与温梵同时讶声道后又同时扭头,你看我我看你,你蹙蹙眉,我蹙蹙眉。
“哎呀你姐弟两个有什么后话等会儿再说吧,赶紧将你们的父亲扶上马车去,此番着实起眼。”这厢纨绔三人终于等来了温家姐弟,是半点也不想再这么瞩目下去了。
虽说他们向来不在意世人的看法,但是眼下这情形始终是有些难看不是?
温绫忙认可的点点头,蹙着眉头看着家仆将烂醉的温迅抬上身后的马车,再回头就看见一身狼藉的喻瑾晟在此时也已经拍尘起身了,顿觉尴尬。
“那个,你的摊子,是我父亲砸的?”温绫语气卡顿着问道,“你这衣裳,也是……”
先前一面喻瑾晟是坐着的,倒是不觉有什么,今日相对而立,温绫才发觉她竟是要仰上半个头才能好生与他交谈,与女子来说,温绫身子可算是高挑的了。
喻瑾晟垂眸,身上污秽令他禁不住蹙眉,下意识便想轻描淡写假意带过,可是在看到温绫那双满怀愧色的水眸时,不知怎么的,到了嘴边的那声‘无碍’,鬼使神差的就突然成了一道轻声的:“嗯。”
“抱歉,摊子我赔给你,你的住处离这儿可远?”
不远。“远。”
温绫有些苦恼了,偷瞄了一眼神色无异不卑不亢无哀无怨的喻瑾晟,心中愧意不减反增。
“这样吧,我家离这儿不是很远,你这身形的衣裳我家虽说不一定有现成的,但身形相近的衣裳倒是有备着的,既是我父亲遭的祸,若是你不介意的话,可以随我回府换上一身衣裳,待你回来时,定还你一个崭新的画摊,如何?”
好啊,“可有不妥?”
“这有什么妥不妥的,本就是我家的不是,你且稍等。”温绫灿烂一笑,转身走向三位纨绔:“今日可多谢三位叔叔了,我父亲给叔叔们添麻烦了,改日一定带上好酒登门道谢!”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呢,都是老兄弟了,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道谢就免了,不过美酒可不能免啊!”
“是啊,这酒可免不得,你家养着的那几个酒酿大师啊,手艺那是真真顶顶的好。”
“这可就是叔叔们的不对了,我家可是向来大门敞开迎着的,哪次没让叔叔们喝个痛快?”温绫娇俏佯怒道。
“是是是,是叔几个的不是,今日与你父亲说的不痛快,你也不要登门了,改日叔几个再上你家去喝个痛快!此番还是快些回府去吧,你父亲这样子,恐是要醉上一日了。”
温绫笑着目送三名纨绔离去,又想起喻瑾晟,转身便看到温梵已经和他聊上了,不由觉得奇怪。
“你们是旧识?”
“在下与世子相识与德济堂,是豆哥儿引见的。”喻瑾晟拂袖,竟是深弓着身子朝温绫行了个大礼。“不曾识,郡主竟是当日救下在下之人,若不是看见世子,在下恐怕还蒙在鼓中,还望郡主受在下一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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