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敢妨碍自己?
老板愤怒地回过头去,摞起袖子便要找茬,寻到人的瞬间却无比惊讶。
被惊艳的目光围观着的重华容姿俊雅,雌雄莫辨,极美的脸上清冷庄严,笔直的身姿气度不凡,虽只着一身绸衣,并无任何多余的坠饰,可只是站在那里,便叫人心神一凛,仿佛整个人都被泉水清了个干净。
回过神来的老板首先看向他的喉间——有喉结——那就是个男子。
被这样的形貌与容姿所震慑,老板斟酌着敛了怒意,担心重华是哪个官家子弟,毕竟天子脚下一块砖头能砸出三个皇亲国戚,老板也只能谨言慎行,便问道:“你是什么人?”
重华并没有回答他,只径自走到少年面前,对倒在地上的少年道:“我可以不将你送官,你手中的包袱也可以拿去,但是你得回答我几个问题,如果答案不是我想要的,前面的许诺做不得数。”
少年闻言骤然抬起头望向重华,目光微恸,似是受到了冒犯,却见重华并不为他的目光所动,便站起身来直视着重华。
昌平见状正待发作,被丞相抬手制止。
少年见状对昌平冷哼了一声,将包袱扔进重华怀里,横眉道:“我知道偷抢是不对的,可那也是我凭着能力争取来的,而且我偷抢的都是不义之财!每年秋闱的时候争着抢着住在状元楼的,哪个不是图着这个名字花冤枉钱的蠢蛋,蠢蛋能有这么多钱,怎么可能会是正当得来的!”
少年指着重华道:“我昨夜就在观察你,你居然花了五倍的价钱就住三个时辰,连给仆人都特地要了一间房,简直就是蠢蛋中的蠢蛋,不抢你抢谁?!”
丞相背着手不置可否,周围的人群对着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昌平恼怒道:“你这小子,满嘴歪理不说,还敢侮辱我家老爷,看我不好好教训你!”
说着便要挽起袖子揍少年,丞相再次阻止了他。
凝起冰冷的目光扫视过躁动的人群,围观的众人顿时有如芒刺在背,瞬间缄默无语。重华收回目光望向少年,问道:“你既已决定抢我,又为何将包袱还了回来?”
少年怒道:“我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知道不能要嗟来之食!你们这些富家子弟就知道狗眼看人低,我实话告诉你们,每年京城的所有客栈里,就数这状元楼落榜的最多!”
少年的话甫一落地,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人群就又炸开了锅,各种议论声纷纷而起,状元楼的护院们也抄起了棍棒,想要对少年暴力相向。
丞相不为所动,只问少年:“昌平身上带着金银,你为何独抢这包袱?”
少年嘁声道:“他身上的银票太大,我们要是拿去用,只会被无良的老板私吞,他们知道我们的钱来的不正当,总是要侵吞大半,要不是为了贪这便宜,我们早就被送进官府了。我看你那家仆宝贝着这个包袱,就知道里面肯定装了值钱的东西,我们有脱手的渠道,比起银票,这些真正有价值的东西才能真的换到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