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早就知道里面的灵魂已经不是她了。
虽然他明明就要压抑不住想要她的心情了。
重华是女体毫无疑问,可难说萧暮然是男人还是女人,所以宁懿会嫉妒,会感到危机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况且,在大凉这样贱薄女子的环境下,女子的境遇之悲惨,让她们很难相信和恋慕男子,所以无论花街里外,都不乏相互爱恋怜惜着彼此的女子。
知道自己的心神又不可避免地被她紧紧牵扯,宁懿禁不住握紧了双拳,心里再次念着那个孩子的名字,反复告诉自己没有动心。
可他仍然希冀着重华能上来见自己一面,他忍不住地渴望着她,想见她的心情如此强烈,可她就这么和萧暮然走了,甚至没有上楼来对身为王爷的自己行礼。
连虚礼都不要了,看来是要放弃和他修复关系了。
这更让宁懿心生慌乱。
虽然知道这个重华并不是他真正挂心的那个,这些年来宁懿却一直关注着她,无论是因为她仍然属于本尊的身体,她从那个孩子那儿继承的他们的过往,她位极人臣的身份,她面前无数的可能,还是他们对彼此存在的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
他承认自己关心着她。
容柔打开宁懿紧握的拳头,在他的掌心里放了杯茶,温声道:“容柔一直知道王爷心里藏了宝物,也大抵猜到那人如月清华,只是从不曾想到,竟会是这般仙姿卓然、渊清玉絜的人物。”
曾经同样身为女子,同样服用过那些罪恶的药物,她如何察觉不出那白衣公子与萧公子的真是性别。
宁懿望着容柔轻轻地笑了起来。
他其实想要告诉他,真正的重华不是那个样子的,那个孩子不像她那么高贵清华,卓然不可亵玩,她要更加地驯顺温柔,天真可人,就像你一样。而这也是他一直不愿意接近她的原因。那个人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在提醒着自己,他真正为之努力的那个人,已经不在了。
见宁懿如此,容柔就取来了酒。
酒液亮红,果香四溢。
后劲却很足。
宁懿含了一口将容柔推倒在榻上,把酒液渡给她,与她唇舌交缠。解开容柔的衣带,拂过她身上的敏感,容柔颤栗了一下,双手攀上了宁懿的脖颈,他就挺身进入她早已准备好的身体,那瞬间箍紧的高热让他感觉非常温暖。
他想起小时候与重华抵足而眠。
重华从小就畏寒,总是将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努力往被子里钻。
冬日里,宁懿会将自己的薄被也盖在她身上,钻进四层布衾里,让那个快把自己闷死的人露出脑袋,打开小小的团子,将她四肢交叠地抱进怀里。
重华会羞赧,会拿诗词经典拒绝他,会反复强调他们男女授受不亲,也会半推半就的安下心来。
因为宁懿睡得不老实,而她特别敏感,经常宁懿动一下她就颤抖着醒来,懊恼地瞪着他睡的一塌糊涂的脸,犹豫着要不要用脑袋狠狠地磕上一下。
却只是无奈地轻叹。
听到那声叹息,宁懿会迷迷糊糊地收紧手臂,将身边偏凉的身体抱进怀里,让她也在自己体温的熨帖下温暖起来。
宁懿笑了一下,吻上容柔漏出难耐喘息的唇,加快动作带她攀上了愉悦的顶点。
其实他早就发现了,只是不愿意承认,这些年过去,他早已分不清梦里身下颤抖着的人,究竟是哪一个了。
三日后,十四殿下略备薄礼,在重华消失了五年后,在那个他想放却放不下的陌生人穿着她的身体继任了丞相的五年后,第一次踏进了相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