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前，相府的西花园中，桃花灼灼盛放，开到了娟儿的面上，也开进了昌平的眼里。

两年前，相府的东花园里，红梅欺霜傲雪，重华伤了一个刺客，也开了一局棋。

皇上知道暗营之长有自己的想法，不会全然地听命于自己，故而将一直培养的私生女送去了重华身边。

娟儿冰冷道：“是不是我控制了相府和暗营，就可以带母亲离开？”

皇上摇着折扇笑了笑，觉得这个女儿天真地可爱，却也给了她肯定的答案。

昌平知道娟儿接近自己另有目的，可他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孩儿对自己的确有吸引力，娟儿天真纯善，有坚强的意志力，笑起来还很好看。所以即便是虚情假意又如何？他有信心可以让这个女孩儿真正地爱上自己。

而重华，她没有干涉这两个人的虚与委蛇，还给他们创造了单独在一起的情境。

有一年匡河大火，烧毁了百条商船，由于这批船牵涉到海盐私贩，重华派昌平和娟儿扮成一对夫妻，前往匡河深入此案。他们从入狱的商户下手，查到了富商之间，以及富商与商行之间的内斗，匡河的管理处想要杀人灭口，二人又顺藤摸瓜查到了三河巡抚，以及巡抚身后的若干朝廷官员，或许还有那么几位深藏不露的王爷和殿下。

具体的细节重华没有多问，只是昌平身上那九死一生的伤口，以及娟儿几次偷偷的落泪和情绪爆发，让重华看到了一丝真情实意的可能。

文玉在小院中摆了一桌小宴等重华，感慨了一句相爱可真不容易，重华笑望着他，想到了两人的相遇。

最开始听说江湖中出了一位嗜血刀魔的时候，重华的第一反应是以讹传讹，可当真见到一具具鲜血被抽干的尸体时，重华微蹙了眉头，顺着打斗的痕迹一路追踪，几番查探之下，来到了北周的圣魔门。

圣魔门以“医者天下”立宗，门中有一圣物秽之莲，初时以一截漆黑的莲藕形象示人，可若以五百活人的鲜血灌养，当可开出至清至净的花儿来，一解当世时疫。

重华收了剑靠在墙上，笑意达不到眼底，调侃道：“原来大部分人的利益总是建立在小部分人的牺牲之上。”

彼时的文玉温文儒雅，笑意虚假，回过头来望着重华道：“医术的每一分进步都是建立在患者的苦痛之上的，若是世间只有光明，那也就无所谓喜乐了。”

重华道：“那为何不以北周之人的牺牲换取北周之人的希望，为何不以鳏寡孤独的死亡换取无数家庭的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