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说，你们现在身处的这片战场，这夺去了七万多生灵性命的大雪，也就是一位七千多岁的姑娘召来的，她才刚刚飞升上仙，也就比天虚幻海阁的那位少修炼了三万多年，少斩了几只上古妖兽，少打了几场惊天动地的大仗，少收了十几位同样飞升上仙的济世高徒吧。

这几个“也”字生生撕碎了一片向道之心。

不知道什么时候围过来一地听故事的小鬼，他们蹦蹦跳跳，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天虚幻海阁的上仙们，说肇兮大人最和善了，总是来跟他们打听消息，还专门给他们带美味的妖心；说烨霖上仙好残忍的，每次被交代的事情做的不好，都要被扔进化妖瓶里呆上一段时间，超可怕了，但是受了伤去找他，都会得到很好的治疗；说境岚上仙最火爆了，我就因为不小心踢倒了他的伤药，还啰嗦了几句打扰他睡觉，就被从北域扔到了南境，落地的时候天都亮了……

然后有小鬼高举手说，我，我，我见过重华上仙哦！

哎——？！众小鬼一片羡慕的惊叹。

有活了很久的小鬼说，自从凡人建立了皇朝，重华上仙就很少来人间了。

举手的小鬼说，上仙的确不常来凡间的，所以我见到上仙的时候都不敢相信，就偷偷跟在她身后走了很久，发现她隐去身形去见了凡间的一位皇帝，大凉的吧，好像。

大凉？

宁懿闻言心中暗惊，也收获了一片惊疑探究的视线，在座的同侪们都知道他的身份。

便听那小鬼抬起头回忆道，我见到上仙的时候是在冬天，下着大雪，上仙的头发都白了，拖到地上那么长，可美了。她走到皇帝的寝宫门口注视着里面，我就也朝里面望，那个皇帝躺在床上，命不久矣了吧，好像是在交代后事，殿里殿外哗啦啦地跪了一片的人。我看见上仙走到那个皇帝床边，温柔地拂过了他的眉眼。

哎——？！众小鬼按着脸颊惊呼。

宁懿想到了自己死前，他的确有隐隐约约见到过重华的身影，却因为记忆太过模糊让他误以为只是幻觉，毕竟黑白无常很快的就来到了他身边。

没想到她竟真的来过。

可为什么自己并不记得？

想到那个人又一次对自己的记忆动了手脚，宁懿禁不住握紧了双拳。

小鬼说，那个皇帝好像喜欢上仙，我看见他紧紧地抱住上仙不撒手，还啃嘴唇，亲亲亲。

哎——？！！！

这下惊疑就变成了惊恐和赞绝。

有人对着宁懿吹了声口哨，让他有些尴尬和羞赧，连长官都闷笑了两声，拿吸烟被呛到了作遮掩。

小鬼说，上仙给那个皇帝的灵魂里注入了好多仙元，算是强行给他筑了基吧，我看着都觉得疼，说着还抖了抖身体，强调了一句，啊，好疼，然后摔倒在地上。

有小鬼无语地踢了他一脚。

就有小鬼感叹道，好羡慕哦，是用神界的仙元筑基哎，这样可以少修炼多少年啊。

还有小鬼说，上仙怕是也喜欢那个皇帝吧，才会给他修仙的机缘，这样两个人以后就还有机会再见面。

宁懿问道：“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把人留在身边？”

有小鬼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白了他一眼，不屑道：“这么笨是怎么修炼到这种境界的？作为九重天的眼中钉，上仙怎么可能把重要的，又没有能力保护自己的人放在身边，暴露在敌人眼前。”

宁懿再问：“有什么方法可以保护那个人吗？”

小鬼抬头想了一想，说：“还是放在我们鬼界最安全。”

有小鬼附和道：“就是就是，咱们的大王天地最大，他很多年前就放下话了，谁敢动鬼界的人，咱们大王就把他丢进轮回间，让他的修为散光光不说，还落入畜生道，那可就回天乏术啦，啊哈哈！”

“就是就是，咱们鬼界最大！哈哈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