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女俞清隐叩见太后。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平身。”岁月并没有在太后身上留下什么痕迹。她依旧年轻,一袭素衣,清丽灵动胜过少女。
“谢太后。”俞清隐起身,不卑不亢地说道。
“哀家就说清新自然果然比涂脂抹粉要强得多。你为妃时只图艳丽夺目,哪里有这等风采。果不愧为大夏第一美人,淡妆浓抹总相宜啊。”云扶桑一般不会轻易干涉慕容寻的后宫,可见他对俞清隐是厌恶到了极点。
“你不要怪哀家心狠。自古红颜多祸国,为了大周,哀家也不得不如此。——你是个聪明灵透的孩子,不会傻到以为皇帝是真的爱你吧。”云扶桑端然起身,白袍飞略,随风舞动,恍若凤翎凌空。
“你只不过是韩雨雁的替身罢了。可有可无的可怜角色。”云扶桑退回座位,似笑非笑地看着俞清隐。
俞清隐闻言站起身来,压低声音缓缓答道:“太后娘娘,臣女是不是替身这都不重要,走了一个,还会有另一个在陛下面前嫣然无方。”
“您所在意的不过是皇上的声名。百年之后史书工笔,您是教子无方,陛下则是荒淫无道。——况且皇四子尤在人间。这对陛下是最大的威胁。”她上前几步,直逼至凤座之前,字字珠玑从轻启丹唇中飞出。
“你放肆!”平日温和怜下的太后生了大气,浑身打战。宫人们尽皆俯首而跪,口道“太后息怒”,唯恐大祸临头。
“臣女不才愿助您一臂之力。”俞清隐犹自傲然而立,连宫女们都有了一瞬间的恍惚,不知道自己拜的到底是谁。
“你放肆!竟敢对太后娘娘无礼。该当何罪?”一旁的宜欢姑姑更是义愤填膺,恨不得直接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千刀万剐。
“臣女自然是罪该万死,处以极刑也不足为惜。只是人固有一死要死也得死得其所。——太后娘娘,程才人,是您陷害的吧?”俞清影退开三步,悠然坐下淡淡地问道。
“你……一点都不错。你们这些个狐媚惑主的东西,勾引君上,目无尊卑!陛下仁善饶你们不死,不想却是养虎为患!”云扶桑努力稳下心神,就着宜欢的手饮了一口清茶,冷冰冰的说道。
俞清隐登时哈哈大笑:“太后呀,太后……这个虎到底是谁,只怕不用你多说了。陛下能容忍您至今,一年一年地上徽号,不过也是因为您是他母亲的替身。”
“你是怎么知道的?”云扶桑大惊失色,只觉眼前火星乱迸,头上沉沉的,往后一仰便要晕倒。
“太后……太后!传太医!快传太医!”宜欢着了忙,慌乱中大声唤道。
“宜欢不要!别叫太医……”云扶桑气若游丝,炯炯的双眼却仍精光不减。
“是,太后。”宜欢恭敬地递给云扶桑一丸火红的丸药,自己手中捏青花小瓷瓶侍立在侧。
俞清隐只若未见,依旧自顾自地说着:“太后娘娘,改变陛下的最好方法,就是让他爱上别的女子。——您放心,臣女要的不是后宫,也不是前朝。”
“好!好!宜欢。”云扶桑盯着俞清隐看了半晌,忽然含笑说道,“你去叫喜儿入宫,顺便……传哀家旨意,给冷宫送些东西。——去吧,清儿,皇上还在等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