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说是宫里的,是因为此香专供皇宫使用,市井百姓是用不到的,且宫里品秩装束皆有严格规定,不能逾礼,也不一般人能用的,也就是说,此人至少与品级不低的妃嫔有关。
韩胤脸色一变,显然他也看到了这个东西,谭秋雅心思这个味道好生熟悉,对了,她进宫的时候在皇后宫内闻到过,看来此香品级不低,那用的人想必就更少了,她抬眸看向韩胤,可是韩胤是临安所属军营的将官,虽有护卫皇宫之职,却不好查内宫啊。
皇宫内三品以上的妃子不多,统共就那几个数也能数出来,谭秋雅前段时间受过栀子启发,恶补过靖朝宫闱史,她能把靖朝从赵千诩往上的祖宗十八辈背出来,自然一下子便想起了宫内的几位娘娘,越想越糟糕,因为除皇后之外,就只有赵修远和赵修迁他们的母妃了,此事才这般棘手。
三人对视脸色都不大好看,谭秋桓淡淡道,陛下一定得知了,不久就会调查此事,我去将此物上呈陛下。
谭秋雅知道他的意思,皇帝很可能会叫刑部查,谭秋桓一定秉公办案,心里微微松了口气,还好,只能这样了。
韩胤道,我同你一起进宫去,这边出事也有我的责任。
谭秋雅心里琢磨着那三人到底同此事有没有关系,她直觉那三人不像是因此事而来,那三人是明显受人指使的,可除此之外还有什么目的呢?她突然想起,既然他们是受人之托,他们又明显不像是叫人蒙了,若是太子在他们那出了事,那三人必是脱不了干系,任之初绝对没那么大的胆子谋害太子,或许他们根本就不知道澄林有人意欲刺杀太子!谭秋雅一拍额头,不禁恼到她怎么现在才想出来!
太子遇刺之事很快便传给了皇帝,承启帝很生气,下令彻查此事,把五殿下叫过来大骂了一顿,责令他一个月不许出宫,呆在自己殿内好好反思,承启帝觉得此事太子也有不妥,不顾东宫之尊却心系玩乐,行事不免有些轻浮不顾大局,随后便叫太子也待在宫里以后不要私自出宫、轻举妄动,以保全太子之尊。这下被禁足的赵修迁更难受了,一边羞愧一边自责,都是他不慎连累他三哥差点被刺杀了,还受了父皇责怪。
谭秋桓和韩胤赶到宫里,便听说了太子和五殿下皆不准出宫,谭秋桓见到承启帝时,承启帝面色沉沉,道了一声谭侍郎来得正好,谭秋桓便将此事经过连同方巾一同交给了承启帝,却不想承启帝看都未看,便叫太监放在了一边,反而道,此事朕自有处置,你先看看这个罢。
谭秋桓接过一看,是一封奏疏,他立刻奉还道,臣不敢。
无碍,朕说了让你看,承启帝道。
谭秋桓只能打开来看。
韩胤在一旁,不禁狐疑便抬眼看向他,只见谭秋桓脸色巨变,心里一惊之下几乎要起身看看那奏折上究竟是何物,他们二人也算是相识多年,谭秋桓向来严谨沉稳,他还从未见过谭秋桓如此失态。
大臣们听说了太子遇刺,皆是惊疑不定,慌慌张张地进了宫慰问皇帝,并打听此事的结果,听到了太子和五殿下都不准出宫,便纷纷交谈道,你说五殿下也就算了,怎么太子也?
闻舟自然也来了,毕竟老师差点遇刺,学生不来探望实在不大像话,与诸位大臣比起来,闻舟倒似不大担心,别人同他询问,他便道,太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事的。
是啊,此番有惊无险有惊无险,太子必定是吉人自有天相,大臣们便附和道。
闻舟还未行至宁心殿前便看见一个公公向他来了,便先道,公公有何吩咐?
内监道,奴婢正说去请闻大人呢,闻大人便来了,皇上有传,大人请罢。
站在殿外一看,便知道宁心殿内还有其他臣子在,闻舟停下了脚步道,若陛下有事,我先在这里等一等罢。
那位公公果然笑道,陛下有传,闻大人进来就是了。
闻舟一入殿内便看到了谭秋桓和韩胤,素来圆滑的神色顿时变得肃然,恭敬地向承启帝行了礼,听了他们的话,闻舟心中隐隐有了猜测,恐怕正如他猜想的这般。
承启帝道,朕相信你们,但此事须得彻查,断不能使谭卿一家蒙冤,谭侍郎意下如何?
谭秋桓立刻应是,承启帝接着道,此事刑部不便参与,便交由翰卿查清楚了,翰卿定会还你们一个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