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蕙兰宫前,就又叫人半路喊住了,谭秋雅心道不好,这回她可没地方跑去。
谭秋雅见过她,那是惠妃身边的贴身侍女芦珍,蕙兰宫几乎所有宫女都归她管,只听芦珍道,站住,你过来,我瞧着你不大眼熟,你就是,新来的罢。
谭秋雅缓缓抬起头来,不动声色地瞟了一眼芦珍,这个女子平时眼高于顶,趾高气扬,不会关注小宫女的,突然叫她,眼下必定有什么事,谭秋雅心里不禁琢磨着她打得什么主意,她留意到这个芦珍的眼神很复杂,不仅有暗藏的恐惧还有一丝掩藏不住的惊喜,谭秋雅心里就更纳闷了,但她这惊喜却明显是冲自己来的。
谭秋雅暗自揣测,莫非她要拿自己顶罪?
谭秋雅还真猜对了,芦珍不打算跟她废话,直道,跟我去见娘娘。
方才谭秋雅不过是玩笑话,当下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这宫女怕不是真想拿她顶罪罢!
谭秋雅想也知道,必是皇帝那边传出风声来,惠妃按耐不住了,哪有坐以待毙的道理,惠妃一急,她手下人就更不好过了,纷纷诚惶诚恐地给她出主意避免事情泄露,祸延己身,毕竟她们在一条船上,主子受罚,奴婢又岂能好过?!
谭秋雅脚步不动,芦珍见状皱了眉,尖声呵斥道,你没听见吗?!娘娘叫你去呢!
正待谭秋雅思索权宜之计,就听一人清越的声音传来,谁在肆意喧哗。这个声音很是悦耳,谭秋雅觉得分外熟悉,不禁回首望去,只见那人着一身明黄色的蟒袍款款而来,敢穿明黄色,普天之下还能有第三个?
芦珍一怔连忙俯首跪下道,拜见太子殿下,一句辩解的话都不敢说。
以往见太子都是口头问候,在宫外就更不必拘泥,谭秋雅从来不须跪下,这厢她回过神来,恍然意识到,她眼下是个宫女,见太子哪有站着的道理?
谭秋雅作势便敛衽欲跪,却不想赵千诩一把揽住了她,看着她温声笑道,你怎么在这里?
谭秋雅被他专注的目光盯得差点红了脸,听他问自己下意识便张了嘴,却不知怎么回答,所幸赵千诩没想她回答,接着柔声低低道,还在这里做什么,本宫可是好想你,随我回宫好不好?
芦珍就是傻子这会也看明白了,这是太子的人,她哪还敢使唤,她心里恨得咬牙切齿,一个小宫女算什么东西,不就有一点姿色吗,一准使了狐媚勾引太子殿下,走了天大的鸿运才得了太子青睐!
赵千诩看都没看芦珍,任她跪在地上,牵着谭秋雅转身便走,谭秋雅这会儿哪还有主意,赵千诩说啥就是啥,十分听话地跟着他走。
虽然谭秋雅这厢见了太子腿软,但她还算有点良心,蓦地想起花彦还在帮她扮小翠。谭秋雅狠了狠心,咬了咬牙,想了想她弟弟和韩胤的小命,以及太子的清白,这才把依依不舍咽回肚里去,道,多谢殿下,我去找韩胤。
谭秋雅自然不会天真地以为赵千诩是闲来没事逛逛的,还逛到了蕙兰宫去,这么久没动静,肯定是想到了他父皇叫人暗地里查,既然是查后宫,那么最有嫌疑的惠妃自然不能放过,便赶了过来,正好帮谭秋雅解了围,太子殿下真是心思缜密料事如神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