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纵使跪着,却依然背脊挺拔,既是请罪,也显得不卑不亢,此人正是双玺。
谭秋雅确实有点儿忘了他,这才忽然想起那日她刚从宫里出来,便被赵修远的人截了个正好,请她去喝茶聊天,没见着双玺人影儿,不过也不能怪人家双玺,赵修远一看就是在那儿守株待兔呢,她又出来的不是时候,双玺怎地知道她什么时辰出宫来?再说中赵修远又不是傻子,支走他也就是使个招儿的事。
太子又出事了,双玺那边定是很忙,而她并没有出什么事,况且赵修远也没打算拿她怎么样,谭秋雅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实际上她一点儿都不在意,她可不是为了兴师问罪专程来的。
谭秋雅恍然想起这茬来,连忙急道,不是不是,你快起来。
但双玺仍然垂首,身形丝毫未动。
她哪能让人家跪着,谭秋雅赶紧跳下马车,快步上前,伸手就要扶起他。
双玺却将头埋得更深了,再次沉沉道,属下有罪,请小姐责罚。
谭秋雅瞪大眼,手足无措,一脸茫然。
这时,姗姗来迟的闻舟才悠悠地赶来给谭秋雅解围,轻轻地把前事对她简而言之。
虽然闻舟说的极其简单,仅是寥寥几语,却清晰明了,谭秋雅立刻就在心中形成了事件的原委。
谭秋雅想起了那日她在宫里与赵千诩告别,之后便出宫了,赵千诩许是担心她,便叫人去看看,那时她正好被“请走”了,想到这,谭秋雅还有点高兴,太子殿下还挺挂心她的嘛。
听闻舟的意思,大概是听到人回禀后,赵千诩很生气批评了侍卫,正巧闻舟过去了,闻舟是何等精明聪慧的人物,稍微有点风声他就能看出个大局来,这里听到一些声音,就猜到谭秋雅出事了,便向赵千诩请命自己来想办法帮忙。
打听宫里侍卫,说见过有这么个人,便有了那日闻舟急匆匆冲进韩胤处所找她的事。
双玺是太子指令护卫她的,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她总归是被人带走了,双玺确实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隐部的规则怎么想也都不会轻罢,恐怕太子责罚了双玺。
到眼下,双玺也不曾辩解过一句,正一副诚心地自认其过,任人责罚的样子。
双玺铁定认为自己失职了,非要她责罚才好。
谭秋雅却正苦苦思索着怎么办才好,她真的没在意,事实上她觉得双玺已经非常敬业了,要是依着这个程度,那阿贵那群人还不得个个自裁谢罪不可?
不不,自裁怕是也不足以谢罪罢。
谭秋雅心知肚明,她既也不想也定然不能罚太子的人,可双玺不像是轻易就肯起来的。
对了!谭秋雅终于急中生智来,便装模作样道,你先起来,我其实有急事找你帮忙,赏罚什么的先放一边,等我这儿急事办完再说罢。
闻舟在一旁不禁勾起了嘴角,抿唇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