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秋雅走在府前街上,还真在自个打听。没听到盖房子修院子,反倒听见临安城耳聪目明的公子哥们说太子殿下拜访谭大人府邸了。
因为此举招摇过市,就差大张旗鼓了。
赵千诩当然没有如此高调的习惯,这样也对他没甚么好处。
也许是身份使然,这个位子确实招人,想看的不想看的都能看见。也许是这些贵人们认为太子殿下合该谨小慎微。
却没有人关心太子殿下亲临所为何事——高处不胜寒,没什么比不授人以柄更重要的了。
谭秋雅听着有趣,便跟着问了一句,那太子殿下究竟是所为何事呀?
哎,兄台,不是我夸耀,这你可问对人了,太子殿下今日便去向圣上请罪了。
谭秋雅一挑眉,问道,你是如何得知的?
几人面面环顾,相视而笑,周围便引出一阵笑声来,这位公子也跟着一起笑,自然没人答她,谭秋雅便也跟着笑了两声。
这些人吹牛扯皮多的去了,谭秋雅自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是纳闷为啥想听什么听不到呢。
哎,花彦表哥在就好了,那必是想听啥就有啥的。
这边,为此还大费周章地支走了碍事的花彦的赵修远,气得火冒三丈,他本欲关起门来无所顾虑地扫除奸贼,哪成想那个不成器的东西居然把事情给办砸了。
当初可是信誓旦旦,一口咬定。铁证如山?板上钉钉?还是无能!
成事不足!他终于在屋子里开口大骂道。
左右皆屏气静声,不敢发一言,但站着不说话也不合适,只得劝道,殿下,您别生气,贾大人既然有十足把握就交给他继续办罢,殿下也没有什么损失。
时机已失,案子一结,还谈什么继续!赵修远骂过手下人,便挥手叫他们退下了。
朝廷上出了什么事,叫言官出面,是投石问路,试探皇上与大臣的态度;由贾侍郎出面,即使是局面再差,也能防着他们反咬一口,牵延到自己身上,本来这是万全,如今却成了牵绊,叫他如何不恼?
一个谭秋桓油盐不进就罢了,还有个谭秋雅刁蛮任性,谭大人真是一双好儿女。
他三哥最会虚张声势,别人不知太子干什么去了,赵修远还能不知?这三哥明摆着有意拉拢谭炳良,呵,玩前倨后恭的把戏,又进宫给父皇请罪澄清了。他三哥也就这点本事了。
其实,赵修远只猜对了一半。
赵修远懒得想这烦心事了,他想找人解解烦。
修皇陵这样的大事,谭秋雅这种市井小人物自然不知道,四皇子殿下当然知道。
听说韩胤、汪雨贺领旨督查皇陵修葺,很好。
按理说王公文武跟言官是讲究避嫌的,但赵修远不大讲究,有一大笔言官靠他养着,干起活来,那是指哪打哪毫不含糊。
汪御史也不敢含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