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乔野恍了恍神，手指微弯，把印记握到了心里。

只是片刻，迈巴赫像极了离弦的箭，飞出了车库。

金亦维在第十个岔路口拍了拍方向盘，恼怒的踹了车门。

甩掉跟踪的段乔野心情大好，自然顾不得腰间的伤。

但，此次主要目的就是看伤的洛飞雨就不是如此了。刚才一番挣扎，让本就草率处理的伤口再次裂开。

腰间的鲜血顺着蓝色的西服，流进了座椅，浸湿了洛飞雨的手指。

“你受伤了？”洛飞雨摸了摸那抹嫣红的血迹，脸上挂着担忧。

“你心疼了？”段乔野并未直面问题，而是反问。

“……”又是沉默，洛飞雨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安静的空气里，缠绕着不知名的东西，让洛飞雨的眼眶发酸。

段乔野围着海岸绕了好几圈，最终把车子停到了一个复式别墅前。

不出所料，这又是段乔野众多房产里的一座。

面朝大海，春暖花开，这是海子的一首诗。

而段乔野把这首诗变成了现实。

从落地窗向外眺去，明明灭灭的几盏渔灯漂在海面上，星星盘旋在夜的上空，像极了洛飞雨小时候在郊区见到美景。

若是春天，坐守黎明，该是多么美丽的景象。

段乔野带她进来之后，立刻转身离开。

不出所料，伤口裂开了，狰狞的血液肆意的流淌，不一会儿，床单上就晕染的一大片的血迹。

原本正常的脸色也变得煞白煞白。

那一刀，应该很深吧，不然，也不会十几天都不愈合。

手上的纱布被纤细的手指接过，段乔野回首，柔软的手指尖卷着纱布，轻轻的浮动在他的伤口之上。

这感觉像极了五年前的那个夜晚。那个夜晚也是如此。

他的肩骨被流弹击伤，那双手，一如洛飞雨的这般温柔纤细。抚清了他的绝望。

“我以前喜欢的女孩子和你一样，会包很漂亮的伤口。”段乔野的语气微颤，就像揭开了一个发炎腐烂的疤痕，生疼生疼的。

洛飞雨的手指有条不紊的包扎，装作没听到的模样。

她不是来了解他的过去的，她来，只是为了还债，还他的人情债。

“她救了我，我却没能救她。”段乔野并不在乎她的回应，自顾自的说着以前的故事，揭着自己的伤疤。

有些伤，撕开之后才能痊愈。

“我爱过她。”段乔野声音暗哑，像极了崩了弦的大提琴。暗哑，忧伤，带着无法言语的哀乐。

安静的空气里，消毒水的味道掺着血腥味，流进了洛飞雨微微酸痛的鼻腔里。

她不想哭的，但……为什么忍不住呢？

他爱过另一个女人，奋不顾身，生死相离。

难怪，三年前的那次初见他是如此的疏远，浑身上下都是生人勿近的气息。

他的心里没有其他人的位置，必然也不会令别人靠近半分。

那我呢？洛飞雨在心里呐喊，却不敢问出口。

“谢谢你救了我，但我不想欠你什么……”洛飞雨的语气轻缓，手指远离了他的脊柱。拉远了心跳的距离。

手指尖的撤离，让段乔野顿感空落。像是心脏被偷走了一块似的，虚弱，难过。

“你……喜欢我吗？”洛飞雨顿了顿语调，把纱布扔下了床。

喜欢，且深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