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着许宣缓过来了些,李君甫告辞离开。才转出巷子,就被小捕快捉到,传话道知县大人寻他!
小捕快附耳对李大捕头道,衙门里传出来消息,府衙的郑学司来了信函,过问夫子的流言究竟如何…知县大人正在头痛呢!
李君甫不知的是,夫子正在家中接待县衙来的教喻!这位教喻,带着府衙郑学司的手书来了…
郑学司管着一府之学,一府之内的蒙学、私塾、书院、官学,多多少少都要与这位大人亲近亲近。
可夫子历来只管治学,不理庶务,与这位郑学司的往来也就不多!只在场面上,偶尔打过交道!
手书,这是第一次,或许正是这个第一次,教喻很是有些兴奋,仿佛见证了本县的一桩大事,坐在花厅,吃着茶,偷偷斜乜一眼,正在看手书的夫子。
见夫子取出信纸读了起来,片刻,又伸手抚了抚信封,将信纸同信封郑重搁托盘上,转身对着自己。
教喻微笑着,轻轻放下茶盏,就听夫子柔声道:“劳动教喻了!”
“不敢!不敢!能得学司托付,乃是某的荣幸,得此机会拜访夫子,更是荣幸之至!”
教喻自然晓得,郑学司同时也来了封信函给知县,过问了夫子的流言!要知县察查此事,及时回函陈情!
知县忙着将给夫子的信函交给教喻,遣他及时转交夫子,自己转身召唤人去寻李大捕头商议此事,却来不及同这位教喻详谈。
教喻估摸着,夫子在本地素有贤名,郑学司也曾夸赞过,如今过问,理当为其正名!自己来传这样的口信,这是两边讨好的差事,自然要跑的快!
果然夫子为人甚是亲和,同他说了半天话,吃了几盏茶,直到夫子的那位老仆端了汤上来,教喻有些微赦,这才告辞。
教喻一走,夫子收了信,就叫了小厮来给他捶捶腰,小厮和庴伯急忙扶着夫子回到书房,躺倒榻上,小厮推拿起来。
庴伯不禁有些抱怨,那位教喻委实热情!
推了两刻钟,夫子叫歇下,小厮停了手,扶着夫子躺下!见夫子挥了挥手,小厮退下,夫子才又起身,拿出那封信,细细看了!
庴伯端了点心进书房,见夫子正在书案旁看信,不禁劝道:“阿郎歇歇!才坐了那么久,又吃了一肚子茶水,来吃点点心,才出炉的…”一抬眼,却见夫子双目紧紧盯着自己!心中一紧,不禁唤道:“阿郎!”
夫子闭了闭眼,轻叹一声,喃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古人诚不欺我…”轻轻将信纸折好,拉开抽屉搁了进去。
才走到八仙桌旁,看了看点心,却终究失了胃口。
“是菊花饼和金丝环饼啊!”夫子看着,委实不想动手。
庴伯只当夫子这是辛苦了,劝道:“还有二陈汤,某想着阿郎喝了一下午茶,没叫上,阿郎要是不想吃,就不吃了!”
夫子摇了摇头,轻声道:“可有粥?其他羹汤也好!”
庴伯急忙道有!有!有!折身去了厨房…
看着庴伯小跑着出去的背影,这是从小,就跟在自己身后的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