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妙跑过来和她说这番话,然后再说只是一个梦,可信吗?
顾文澜的眸底深处暗藏了一抹厌烦,窦砚离还要和她玩猜猜猜游戏多久?
“顾四小姐,你别激动。”
眼见顾文澜情绪激动,窦砚离就算是再漫不经心,也不得不出言打圆场。
“我刚才所说,或许仅仅只是一个梦,不过这个梦之于顾四小姐来说,应该可以安慰不少。”
窦砚离负手于后,神情中带着一丝旁人看不懂的情绪,继续道:“顾四小姐,我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秘密,能够让你听见这个梦的故事而激动起来。我窦砚离从不欺骗女子,对我来说,此梦是真是假都不重要,关键在于你”
“好了,别说了。”
顾文澜不耐烦地站起身来,语气冷冷,“窦砚离,你知道了多少赶快如实交代,别扯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
连前世的往事都了解了,那么她再藏着掖着又有什么意思呢?
窦砚离哑然失笑,“这……顾四小姐,我是真的不清楚啊,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做了一个梦,觉得挺有趣的,可以和你说说,至于其他的,可能让顾四小姐误会了。”
顾文澜闻言,目光无不讽刺地看着他,直把窦砚离看得后背发凉,这种感觉真的不美妙。
“窦砚离,无论你清不清楚,你要是敢对外泄露半点风声,我不介意过河拆桥。”
说到最后,释放出一丝杀气。
顾文澜绝对不会只是说说而已,她会用实际行动告诉窦砚离:她说到做到。
窦砚离挠了挠头,“我说出去了,也得有人相信啊。我干嘛要说出去呢?”
这只是一个荒诞的梦,半点都与现实拉不上关系。外人听了,估计就是当做一个搞笑故事听听而已。
顾文澜嗤笑一声,“反正你心里有数就行。”
窦砚离深不可测,他的话只能信一半,不能当真。
大约是见顾文澜对此事非常敏感,窦砚离也不再提了,转而说起了边关急报:“你可知黎平失守、南阳关被围的军报了?”
“知道,父亲提过这件事,”顾文澜脸色一肃,“黎平被戎狄骆图人占去,南阳关情况危急,必须想办法夺回黎平县。”
黎平县是南阳关的粮仓,黎平丢了,南阳关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发愁粮草问题。
窦砚离挑了挑眉,“那么……你可有良计?”
“良计?”
顾文澜皱了皱眉,“我并非天生将才,对军务一窍不通,往昔读兵书,也就读个趣,我怎么知道如何夺回黎平县?”
换句话说,纵然她真的有计策,也不可能在窦砚离这个外人面前念出来,不怕对方拿此大做文章吗?
窦砚离莫名地笑了,只是这个笑容怎么瞧都有些毛骨悚然,“顾四小姐不懂,我倒有一计,不知顾四小姐可否赏脸?”
“但说无妨。”
顾文澜说道。
窦砚离曾经也是将军义子,论文韬武略,他应该是上上者。
窦砚离侃侃而谈,“正所谓兵不厌诈,黎平被戎狄骆图占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此话怎讲?”顾文澜好整以暇,期待窦砚离的后续。
“众所周知,黎平县乃南阳关的粮仓,因为它,南阳关才粮草无忧,如今黎平被占,南阳关失了粮草,不可能熬太久。但是,骆图戎狄毕竟是蛮夷,往常又爱屠城,行事残忍,待民无道,尽失民心,眼下乍得了黎平,根基不稳,聪明的自然懂得如何安抚民心,而有一部分人心依旧向着大魏,我们可以借此机会做点什么。”
他说得委婉,顾文澜可是听出来了离间计。
“你方才说黎平县被戎狄骆图占去是好事,这会儿他们根基不稳,要我们离间,你说哪里好了?”
顾文澜撇了撇嘴。
离间计不是不行,只是戎狄骆图兵强马壮,纵然用了这个法子令其分化力量,那也只是其中一部分。
他们这一次带了两万骑兵来势汹汹,可不是来与大魏相亲相爱的。
窦砚离摇了摇头,“这是其一,其二,南阳关的粮草一日供应不上,戎狄骆图就胸有成竹,绝不轻易放手,要是我们帮南阳关找到了代替黎平粮仓的地方,顾四小姐,戎狄骆图是否蠢蠢欲动起来?”
顾文澜细细斟酌,觉得环环相扣,每一环都算到了。一方乱,一方恶,的确可以给南阳关争取到一些时日。
戎狄骆图收到假消息,势必对粮草动手,城中百姓又因种种原因不服气戎狄骆图,两方人士撞在一起,可不就是干柴烈火,一发不可收拾吗?
戎狄骆图初来乍到,能够在大魏讨到便宜,简直是天方夜谭。
“晦溟公子还真是腹有万万谋,心有千千计啊。”
顾文澜似笑非笑。
这个计策若是顺利实施,过不了多久,预估南阳关这边还没有出事,戎狄骆图这一边就自乱阵脚了。
不过也对,两家人本就人心不齐,出现隔阂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想到这里,顾文澜脸上的笑容更深了。
窦砚离嘴角抽搐,这句话听上去咋那么像在骂人?
“雕虫小技,不足挂齿。”
窦砚离客气道。这个计谋不算特别高深,反正陈绍之与邵彻也会想到这个方法的。
顾文澜双手抱胸,言不由衷地感叹说:“晦溟公子这么优秀,要不由本郡主引荐给陛下算了。”
此话一出,房间内的气氛开始不对劲。
窦砚离笑容一滞,望着顾文澜,问道:“不知顾四小姐此话怎样?”
他们是合作伙伴,如今别看穆家与嘉义长公主都灰飞烟灭了,可窦砚离的仇也并不是彻底告一段落。
要知道,参与这件事的人远比想象中的还要更多。
顾文澜满脸无辜:“推荐人才啊,晦溟公子以为是什么?又不是让你去伺候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