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这个人少爷你想必也是知道的,就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他其实是想着你回来的,但是又拉不下脸来,少爷你想必也知道,老爷在朝为官数十年甚至连帝王将相见到他都十分恭谨哪里能拉下这个脸叫你进门。”
“我知道,我就是怕惹他生气。”御绝云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管家回答了一句,他的声音里略微的有着深深的愧疚。
“恕老奴说一句,少爷你终归还是不了解老爷,父子血浓于水哪里有什么隔夜仇,老爷若真的生你的气的话,刚才哪里还会跟你说一句话。”
“怕是今日少爷你当真走了,才伤了老爷的心啊!”任叔道着,这话一说开了,便像是打开了的话匣子。
“自从出了太子爷的那件时候,老爷的身体一直都不好,上一次少爷你逃婚更加的让老爷生气不已,总归老爷是朝廷重臣又是皇上恩师,我们这太傅府的一举一动都是一个表率的,可偏偏少爷偏偏忤逆圣旨,当初少爷逃婚的时候却不知道老爷是怎样的熬过来的。”
“所谓年少冲动,可这冲动一过少爷也要为老爷想想,毕竟谁不想老有所依,谁不想亲人陪在自己的身边。”
“现在先帝已经过世,新帝也应允了将少爷恢复族谱,要知道太傅与丞相自从经过先帝的事情,难得说上几回话,上一次却独自去找了丞相,为的就是少爷你。”
“少爷,你该回府了。”仁叔说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道着。
御绝云大抵是还没有从方才仁叔的话里面回头神来,就这么想着自己到底前一阵子做错了什么。
“少爷,进去吧!”仁叔的声音在身后又响了起来。
御绝云回神,这才点了点头,跟着仁叔一起进了这太傅府的大门。
太傅府相交与以往没有什么区别,来来往往的家丁婢子依旧是以往的那些,在看到自己的时候每一个人的脸上都挂着笑唤了一声少爷。
御绝云点了点头,回应着她他们的行礼这才转身继续的朝着客厅的方向走了过去。
客厅里,御老太傅就这么站在那里,在听到御绝云和管家仁叔走进的脚步声后,原本失落的眸中染上了那么一丝的欣喜,他咳嗽了一声快速的敛下了眸子,没有说话。
伸手,就这么拿起了桌上的那一杯茶,轻轻的呡了一口。
仁叔和御绝云此刻已经走了进来,就这么恭谨的唤了一声老爷。
御老太傅搁下了手中的茶杯,状似无意的嗯了一声,全程没有抬起头看一眼眼前的御绝云。
“是不是我吩咐的不够清楚,还是你们没有听清楚我说的话。”御老太傅的语气有些严肃,就这么冰冷冷的说了一句。
仁叔不以为意,继续开口道着。
“老爷,少爷回来了,他也知道错了。”
“呵……这御府有少爷吗?我怎么不知道我还有那么一个儿子。”御老太傅就是一个嘴硬的,在官场为官几十年哪里能拉下这个脸,更何况是眼前的这个儿子本来就犯了错。
他总要端足一个长者的架子。
不过,御绝云倒是有那么一个道歉的架子,毕竟自己确实是做错了的那个。
他皱了皱眉,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老太傅,伸手就这么将身上的那一件长袍一撩,一只膝盖便已经这样的跪到了地上。
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无疑一跪倒是让御老太傅微微一怔,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脸上闪过了一丝震惊与不忍心,甚至连搁放在桌面的那一只右手都微微的一颤了颤。
“是儿子的错,任父亲责罚。”他低下头,就这么对着在一旁的御老太傅认了错。
错了,估计这是御老太傅第一次听着自己的儿子承认自己的错误,这样一个执着的男人,甚至为了一个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甘愿抗旨不从,甘愿自己的身上背负着骂名,甚至还从御家的族谱里面踢出,将他一个古稀之年的老人家给留在家里。
就是这么一个执拗的儿子,到现在居然跪在自己的面前道着歉。
他哪里见过这样的御绝云。
一时间怔住了。
这时一旁的管家仁叔也打着圆场,因为仁叔是知道自家老爷的脾气。
哪里有父亲记儿子的仇,记着一辈子的。
“老爷,少爷这一回是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原谅他一回吧!再说了少爷这回多有诚意啊!父子俩哪有隔夜仇的。”仁叔笑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老太傅,又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御绝云,做着父子间的和事佬道着。
他家老爷好面子,嘴硬心软,即便是当天生气了,可是后来想想也就想通了,可是一张好面子的脸哪里能拉下来,他家少爷性子更加的执拗,难得今日这般的请罪,他一个老仆人看到眼中都觉得震惊,哪里又舍得这父子二人再生隔阂了。
这御老太傅终究还是舍不下心来,古稀之年什么都见过了,到最后身边总还是想着要有一个人陪自己说说话什么。
“从此以后不要再和那个女人有往来。”御老太傅道着,就这么冷着一张脸。
不过,这一句话倒是让御绝云猛然的抬起了头,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老太傅,唤了一声父亲。
“父亲,她并不是你所想象的那样,这些年来父亲你所看到的也都是表象的东西,有很多事情父亲你看的太过片面以至于被蒙在了鼓里。”御绝云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老太傅就这么据理力争的道着。
果然,方才面色还有所缓和的御老太傅此刻面色却尤为的阴沉了起来,就这么使劲儿的一掌就这么拍在了桌面上。
“说到底,我这个父亲比不上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看来今日你也并不是诚心得回来道歉的。”
“父亲为何独独对她有偏见。”
“她本就心肠狠毒。”御老太傅道着,大概是儿子的这一句话真的刺激到了他,立时的从桌旁站起了身来狠狠地对着自家儿子道着这么一句,伸手就这么指着屋外历声喝道。
“若你再偏向那个女人,就走吧!”
“父亲为何如此这般执着。”
“她的所作所为,难道还想让我再给你复述一遍。”御老太傅道着。
“那侍郎家的儿郎曾经也是意气风发,前途光明,可是后来呢!就那个女人一句话,那个女人的一个手段,让他不但断送了自己的前程,甚至连人都搞得一辈子抬不起头来。”
“那个女人手段毒辣,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可以违逆,有些血亲关系的姐弟都可以残害,你拿什么帮他说话。”
“可惜了顾烨一生清廉,为了江山社稷不惜豁出了自己的性命,可是自己的儿子到最后还为了一个女人做了逆臣贼子,与逆臣贼子为伍的人,不是我御家的人。”御老太傅道着,就这么看着眼前的御绝云。
御绝云深吸口气,就这么站起了身来,自己的父亲对夜晤歌的误会程度想来已经到了,大抵或许这整个韩城的人都是这样看待夜晤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