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陆先生?”
“不但认识,还是故友。今晚陆府的‘歇雨宴’,我也是被请去的宾客之一呢。“
“歇雨宴?”程千易有些茫然。
“看来,陆先生并未告知你啊,”东方未明乐呵呵的,“‘歇雨宴’就是陆先生邀请老友相聚的一次心血来潮的宴会罢了。他没给你说,也并不是不信任你,只是觉得你没必要卷入罢了,小友可莫要多想。”
“千易并未多想,先生做事自有他的道理,只不过,这雨不知何时才能停,只怕等东方先生您到陆府,时候就有点晚了。“
“小友不必担心,这宴会的名字既然是‘歇雨宴’,顾名思义,其开始的时刻便是雨停的时刻。”
程千易啊了一声,恍然大悟。
东方未明看着他那小表情,不由打趣,“怎地,莫不是瞧不起我们叔叔辈的小情调?”
“千易不敢。”
“我腿脚不好,碰不得湿气,一会儿雨停后,这路上,还需你帮扶。”
程千易拱手,“权听先生吩咐。”
时间慢慢过去,雨终于停歇,程千易索性直接背起东方未明,生怕他腿脚被打湿。
东方未明在他背上趴着,满意地点了点头,一脸欣慰。
二人在一片未消散的雾气之中,朝着陆府方向走去。
接连三日的科举加试及武举结束了,次日早上,不论是所参与的学子,还是悠然路过的闲人,均一齐把文曲阁堵了个水泄不通。
戴轻梦可算不上参与,外人只知道她是身体不适放弃加试。她藏住自己的愤懑,也随着天机阁和滕文书院的一众前去看看结果。
大家说说笑笑,或谦虚,或高谈,或互相吹捧,唯有典三诗陪着戴轻梦沉默着。
他知道事情的原委,更知道她心里并不好受,说什么安慰的话都是无用。也许被她的情绪所影响,典三诗竟也凭空多出一份伤感。
人群中一阵骚动,那为首的知贡举千呼万唤始出来,他便是刑部侍郎马德昌。
“你说说,这刑部侍郎慈眉善目的,脸上除了笑容还是笑容,这皮都笑出褶子了,犯人恶人见了他会怕?”骑书桃望着马德昌,不由调侃。
“书桃姐姐可别这么想哦,俗话说人不可貌相,有人看似温和,实际上就是扮猪吃老虎。所以走在路上,最应该防范的往往不是恶人,而是看上去柔弱的人,“典三诗皮笑肉不笑,眉眼微扬,“您说对不对呢,小师爷?”
小师爷正逗弄着小铃,忽然听到典三诗语气生邪,叫着他的名字,惊得他小脸的粉肉都颤了颤。
“典三诗你干什么呢。”骑书桃面色不佳。
典三诗冷哼一声,转头看向戴轻梦,她正在对着马德昌发呆,一双杏眼朦朦胧胧。
文曲阁台上的马德昌,手中正拿着一卷长轴,缓缓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