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刚抬头，便被林卓深邃的目光震慑，默默地把已然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转口说道：“…我没有骗你们。”

“没有骗？”

林卓身子往前倾了几分，胳膊肘撑在大腿上，双手指尖相触，虚虚放在唇边，周身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荡然无存，竟生生添了几分压迫感。

这个分外眼熟的动作让林致眼皮一跳，下意识地端正坐姿，连最后一丝辩白的想法都被彻底掐灭，垂着脑袋，颇有几分听天由命的架势。

林卓看着，眼底飞快地略过几分笑意，虚虚地掩唇，面色却是沉沉如墨，出口的话让

“你的味觉并未恢复。”

原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的林致，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大脑还是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抿抿唇终是没有辩解什么。

空气顿时沉寂下来，诺大的房子落地窗前被风扬起的窗帘发出细微的声响，室内精美的茶几仿佛楚河汉界一般将屋内的两人泾渭分明地分割开来，远远看去，倒像是两尊正在对弈的精致人偶一般，

眼下的情况林致心仿佛漂浮在空中，没有半丝着落，一方面想知道林卓此时的反应，另一方面又是十足的心虚，矛盾的想法纠缠着，使得她产生了一种时光错乱的荒谬感。

仿佛她和林卓都是彼时的稚嫩孩童，一个温柔严厉兼具，一个自闭胡闹杂糅，好像谁都没有改变一般。

恍惚的林致突然听得一声无奈地长叹，才终于将放空的视线收回，转向对林卓，只看得到对方唇边淡淡的无奈和宠溺。

“……”这般熟悉的模样奇异地抚去了林致矛盾的心绪，终是开口说了话，“对不起。”

“嗯？”这话似是在林卓的意料之外，谪仙般的面容难得出现须臾空白，抬眼看着低着脑袋的林致，更是好气又好笑，“……好了，没有怪你，无论重来多少次你都会选择回来，至少这一次，你不是瞒着所有人的。”

“我……”

林致抬头正撞上林卓温润得仿佛沉着清泉的双眼，到了唇边的话顿时被卡在喉咙处，被生生咽了回去。

她一直知道，当年的任性给身边的亲人带了多少忧虑和担心，也知道那些事给两个哥哥留下不小的阴影。

林致对于她那次任性回国的事感到心虚抱歉，却没有一丝后悔，就像现在一样。

就像林卓所言一般，就算时光倒流，她依然会选择回国，选择以自己的方式让那些人付出代价。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面对最亲近的哥哥时，总还是抑制不住愧疚和心虚。

“那个，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回来的？二哥告诉你的？”

虽是转移话题，但这个确实是林致想不明白的，当初回国，还是她家二哥千叮万嘱地要求她不要把这事告诉大哥的，要不然也不会扯一个闭关研究的借口来了。

至于覃家一家子，林致很清楚不是他们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