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听到的已然不是前院电视机的广播声了,钟离放学跑回来后,连忙放下书包,跑到厨房里把上午剩下的菜重新温一温。
里屋内有个女人安静对着墙不语,一如平日的样子。
波澜不惊的大海面永远都只是表面,没有生活在海水低层的人是永远不会明白下面潜藏着多少暗流涌动的翻滚与厮杀。
“哗啦”一阵拉扯。
餐桌上摆的好好的饭菜全部推翻在地上,撒在旁边椅子上都是冒热气的油汁。
蓝格子的桌布盖着那些洒在水泥地板上的菜叶,仿佛这样看不到便可以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紧接着跟来的便是女人不可控制的暴躁。
大厅中央靠墙的一大棵金盏树,前几天刚刚从外面移种在屋内,此时一脚被踢倒,瓷瓦的白植盆裂成了两半,随之漏出的沙土和根枝赤裸的暴露在空气中。
仍然是在这样无风的晚上,高高挂起的月亮冷漠的注视大地,它俯瞰着整个城市,扫过高楼街道平房巷口的每一个角落。
每一个人都被它看着,可是不管是人们脸上的欣喜亦或是悲伤的哀祷,都不能打动它半分,冷眼旁观是它不变的做法。
钟离在屋子里到处躲窜,女人拿着平时洗衣服用的棒槌胡乱的在空中摇打着。
“啊!啊!啊!”
“我为什么要活着?你为什么要活着,我们去死吧!死了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