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白色的软枕上,面庞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她时而眉头微蹙,时而重重地吐纳,之前的折腾使她丧失了往日的活力。
白净的地板上零零散散落着碾碎了的花瓣,几枝还没有完全摧残的紫罗兰踩在椅子下面,忧郁的紫色暗沉的放着空。
“你是她儿子吗?你不知道现在病人不能受刺激吗?她的神经很敏感,非常容易被引起波动。”
男孩上唇和下唇碰了几下,没有出声。
那位医生望着一旁双手紧握在一起的男孩,不由叹了一口气。
“你们家没有其他人了吗?你应该知道她这种状况是需要长时间治疗的,在安稳舒适的环境里慢慢调节。”
不知道钟离是怎么下的楼梯,走出大厅的。马路上汽车鸣笛的声音此起彼伏,等他浑浑噩噩给老何打电话问完他在哪里后,才直起了身子。
“阿离啊?我没有在医院,那鬼地方一晚上要好几百,瞎坑老子钱,今天早上我就杵着拐杖回来了。没啥大事儿,过几天能下地了我就过去。哎呀,你也不用过来,到时候咱们用那钱出去喝一顿。就这样啊,你婶子喊我吃饭呐,挂了挂了……”
快立秋了,闷热的暑气半点不减,呼在人们的脸上,像趴在北方冬天烧的热炕上。
钟离脑子里混成一团,只能听进一句话单曲循环。
“任何事情都是会有后遗症的,有的明显,有的不明显。但终归是有影响的。
神经上的伤害和身体的损伤一样,你以为治愈的意思就是完全恢复到从前,其实治愈只是让人凑合着可以继续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