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想呐！”

“为什么？嫌弃？”

汪小溪似乎很感兴趣，“可贼婆娘也可以忠义啊，你下山都这么久了，看了这么多事儿还不知道么？正邪又不是嘴上说说就是了。”

“话虽如此。”

余鱼举着筷子皱眉，“你说，那些坏人都披着一张好人皮，凭什么真正的好人却要披着一张恶人皮？不能这么惯着他们啊！”

汪小溪笑道，“不惯着的话，师妹有什么高招？”

“表里如一，好人应该把属于自己的皮披好披牢，让坏人无皮可披！”

余鱼义正言辞。

见汪小溪笑眯眯的看着她，余鱼反应过来，“才不是你师妹！”

汪小溪只笑不说话，余鱼问，“你说如果白敢先进一步行动被陆盟主抓住了，武林会怎么处置他？到时候他会把陆夫人推出去么？”

“当然会，还有比江如烟更好的替罪羊么？而且白敢先根本都不用怕她反咬一口，毕竟妓女说的话，可信度怎么也比不上斩月楼楼主吧！”

见余鱼一脸郁闷，汪小溪又道，“不过陆羽峰既然设了计，肯定不会就这么轻易放过白敢先的，应该还有后手。”

江如烟这个傻女人，干嘛放着好好的盟主夫人不做，非要帮白敢先这个小人……余鱼叹气，“那你说之后陆盟主会跟朝廷揭露平王么？”

白敢先下手毒害武林盟主，虽然有自己的私心在，说到底也是平王在背后指使的缘故。

陆盟主虽不是朝廷命官，但江湖平静安稳，他功不可没，即便是皇上都要给他几分面子，若他站出来说话，应该有些力度吧？

汪小溪却摇摇头，“就算他指认，用处也不大，这事情可大可小，平王可以狡辩啊，反正白敢先替他做事又没签协议，这种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事儿，顶多对他造成点名誉上的损伤，而且陆羽峰又没真出事，不至于把平王下大牢吧？”

闻言，余鱼有些失望。

“要想阻止平王谋反，还得找关键证据。”

汪小溪道，“像平王拉拢陆盟主未遂就下毒手，还有多年前他为了拿到玲珑碧落玉残害养玉人赵家，这些只是他谋反的垫脚石罢了。”

余鱼问：“关键证据是什么？”

“比如平王没有圣旨就擅离封地，私下和西戎人往来密切，与他们又秘密谋划了什么，这些才是关键。”

汪小溪道，“而且擅离封地，师兄已经找到证据了。”

林小木？

余鱼有点惊讶，“什么时候的事？”

“之前。我和师兄兵分两路，我去了密云山，师兄去了平王封地……”

汪小溪眨眨眼卖了个关子，“这证人也很有意思，到时候你且看吧！”

余鱼想了想，最近太后大寿将至，各地官员都想借此机会献礼引起皇上的注意，平王擅离封地，完全可以以为太后寻礼尽孝为借口，到时候又有的攀扯了吧。

汪小溪听了，学她说话，“你是平王肚里的长虫么？怎么还替他找借口。”

余鱼给他一拳，“恶心！我是在揣测罪犯的心理好么！到时候他狡辩好应对。”

“行啊，有点儿东西，以后就跟着爷手下破案。”

汪小溪咧嘴一笑，“放心，平王又不是只离了一次封地。至于和西戎人往来……他这次倒谨慎多了。”

能不谨慎么，这种叛国通敌的大罪，一旦叫人拿到了证据，平王就再无翻身之日了。

汪小溪正色道，“这次绝不能再给他逃脱的机会。”

余鱼知道，之前平王就和西戎人往来，露馅儿后拿汪小溪的外祖父顶了包，所以汪小溪才说“再”。

也不知道这次平王又是和西戎人谈了什么交易，是否有证据留存。

这么一看，平王还真是和西戎人解下了不解之缘了，余鱼好奇，“这次平王和西戎往来，又是怎么发现的？”

平王上次因是走的朝堂的路子，才会被汪尚书发现，这回他都这么低调了，上边是怎么知道的？

“平王绝对想不到会因为一件事被梁文道看出了端倪。”

梁文道？这么说，平王明明走了江湖的路子，还是叫朝廷的人给发现的？

余鱼忙问：“什么事？”

“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当年我外祖父被构陷，就是因为平王指认他书房里有和西戎人勾结的文书，还印了外祖父的章。”

余鱼点头，“那上边就是你之前说的边境五城地图的事么？”

汪小溪颔首，“之前，梁文道被提拔为大理寺卿，新官上任三把火么，就去库房亲自整理查询以前的卷宗，然后发现了不对劲儿。”

余鱼正认真听他说，唇上沾了个芝麻都不知道，汪小溪一伸手给她捻下来，“梁文道细心，那文书可能是放得年头久了，外祖父的印章底下隐隐泛出些其他的笔迹，虽然只有浅浅的一点儿，还是被他看到了。”

“那笔迹是平王的？”

汪小溪摇头，“痕迹很淡，看不出。其实当年此案就有人提出过异议，因为外祖父为人忠正耿直，大家觉得他不会这么做，但那文书证据又实在太‘真’了，要是有人硬将笔迹抹去的话，肯定多少会留下些痕迹，可当时那文书上却一点儿也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