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谁撺掇我……”

余鱼扁扁嘴，别扭道：“可师父为什么不告诉我？”

余茵茵喝了口茶，好整以暇：“我没刻意隐瞒，是你没有问过。”

“……”

好吧，她的问题。

余鱼看出师父现在心情不悦，似乎不太想提及这个话题，但机不可失，既然已经说到这儿了……

便硬着头皮道：“那我现在问行不行，师父，你为什么要我杀李师……”

话没说完，余茵茵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忙改口道：“李梦云啊？”

余茵茵转开视线，“我现在不想告诉你。”

“……”

这就是上位者的权利，余鱼无语，换了个问题：“师父，我这次下山，听江湖人都在说，养玉人灭门是平王雇佣雪月天宫做的，是不是在污蔑我们？”

其实这话是梁文道和汪小溪他们说的，江湖人还是普遍认为余茵茵是因为情爱纠纷怒而将赵家灭门。

余茵茵又吃了口凉皮，摇摇头：“不是。”

果然不是雪月天宫做的！

余鱼还没来得及雀跃，余茵茵补充道，“不是污蔑。”

“……”

见她随随便便就承认自己的“罪行”，余鱼感到不可思议，不死心道：“师父，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江湖很多传闻都是捕风捉影，您别生气，身正不怕影子斜！”

“我生什么气？”余茵茵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身正不怕影子斜这话……跟我们雪月天宫有一文钱关系么。”

余茵茵感慨道，“平王当年开那价，真是雪月天宫有史以来赚得最多的一次交易了。”

余鱼脑袋“嗡”的一声。

果然这里边儿根本没有什么误会，也不是为了情爱，可师父单纯只是为了钱，就能对同门师姐下手？

“平王这么做，是为了拿到赵家的玲珑碧落玉吗？”

余茵茵起身，走到门口透气，“看来下了一趟山，你听说了不少事情。”

余鱼抿唇，“那玲珑碧落玉现在在师父手里？”

余茵茵噗嗤一笑，“你应当也听说了得玲珑碧落者得天下吧？若那两个东西在我手里，我现在岂不是要做女皇帝了，到时候鱼儿你就是女太子。”

师父难得开个玩笑，余鱼却笑不出来，“那是不是因为李梦云当年死里逃生成为漏网之鱼，带着玲珑碧落玉下落不明，师父才叫我去找她……”

余鱼艰涩地问出来，“师父，是在替平王做事吗？”

不过平王显然不信任师父，甚至怀疑玲珑碧落到了雪月天宫的手里，不然也不会派单一添过来试探自己吧。

余茵茵摇头：“怎么会。你记住，没有报酬，绝不能轻易替别人做事，你师父我这辈子，就是白白替人做过太多的事……令我悔到如今。”

余鱼不太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但她否认了替平王卖命这件事，也就是说，雪月天宫的确和平王有过交易，不过是一锤子买卖，以后就再没有关系了。

余鱼好歹心里安慰了些。

“李梦云确实没有死。”余茵茵忽然道，“不过也可以说她死了。”

余鱼不知师父和李梦云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这话愈来愈叫人听不懂了。

“曾经的她死了。而我成了曾经的她。”

虽然雪月天宫没有替平王卖命，余鱼不至于陷入两难的境地，但还是垂着头，有些丧气。

因为雪月天宫真的和江湖中传言的一样，是个货真价实的杀手宫，并不是她想象的那种和汪小溪他们类似的“不被人理解的”顶着坏名声的好人。

余鱼垮着脸问了一句，“师父怎么知道我在龙啸山庄？”

“巧合。”余茵茵回过身，“其实为师这次来，并不是出来找你，而是因为听说了一些事情。”

“陆盟主中毒的事吗？”

不过名门正派的事，师父向来是不大关心的，怎么还特意来了？

余茵茵点点头，“听说他昏迷不醒不能进食，却没有死？天下会制这种半死不活的毒的人我只知道三个。”

余鱼想说陆盟主可能根本没有中毒，所以才没有死啊，却听余茵茵道，“一个是我师父，一个是毒王，还有一个，是李梦云。”

李梦云还会制毒？

还有余茵茵的师父，也就是自己的师祖六指婆婆，她也会制毒？那是她教给李梦云的？可师父怎么不会……

余茵茵看出她的疑惑，“我对这些瓶瓶罐罐的不感兴趣，想要杀人，一剑过去就是了，用得着这么费劲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