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深爱母亲,儿子只替您和母亲高兴。平阳侯府的荣誉,有儿子担着,父亲放心。”
灯火通明,少年长身玉立眉目坚韧。
顾崇青看着他,突然笑的欣慰,十多年了,他第一次张开手臂轻轻抱了抱长子,拍着他后背的手带着鼓励的意味。
顾长延愣在原地,整个人都僵住了。
然后,他听见夜风里,父亲低沉温和的承认与夸赞。
他说。
“阿延,你是个好孩子。父亲,一直都知道,你是顾家的未来。”
顾长延飘飘忽忽的晃悠回了骋青园。
顾崇青独自进屋,屋内掉了暖鼎,四个角落灯烛通亮。
他褪去大氅,举步走到榻边,榻上的人儿乌丝披散素面如画,正依在靠枕中,捧着莲花小鼎神情专注。
“研究不出什么,就别研究了,当心眼酸。”
修长的手不容置疑的夺过聚魄神鼎,随手搁在床头。
昭华见状,泄气的叹息一声。
顾崇青见她神情沮丧,不由浅笑,俯身抵了抵她光洁饱满的额头。
“你啊,怕是闲着无事可做,总琢磨些有的没的,眼下最要紧的是休养,别再劳心废神了。”
昭华看着他浅浅一笑,点了点头。
她从没跟顾崇青说起过她重生的经历,他自然不知道这神鼎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
现在,她也不打算与他多说这些,不论前世他们是如何凄惨收场,至少今生,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神鼎,她原想着问问宋基,一直也没能得着机会。
不过现在,也不急于一时。
瑾瑜在床边摆了小桌,将晚膳摆在小桌上,便带着人退了出去。
这两日都是两人独自用膳,顾崇青端了清粥,自己吃一口喂昭华一口。
喝了半碗粥,昭华便再也吃不下。
顾崇青不由蹙了眉看她,冷肃的面上满是担忧和不认同。
昭华轻声笑着,握住他的衣袖摇了摇,“我已经饱了。”
男人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绷着脸自顾自夹了两口菜,说出的话带出几分赌气的意味。
“别人喝口水,都比你吃一顿饭菜要多。赶明儿我也试试。”
见他搁了玉箸,似是要唤人进来收拾碗筷,昭华扫了眼没怎么动过的饭菜,连忙挽住他臂弯。
“你跟我怎么一样?你健壮伟岸,怎么能不吃,别跟我赌气。”
顾崇青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凤眸低垂淡淡看着她不语。
昭华苦笑,握住他的手放在腹间,小声告饶,“我好容易吃下半碗粥,你再逼我,他又要给你吐出来了。”
顾崇青长眉微蹙,感受着掌心下温热的触感,无奈的叹了一声,低沉埋冤。
“一个比一个淘气,阿延那会儿都比他要好些,都是不知道心疼人的。”
居然跟个没成型的胎儿计较上了,昭华忍俊不禁,推了推他的手臂催促,“你快吃吧,我看着你吃,便也觉得自己吃了。”
“我若真能替你吃,倒是好了。”,顾崇青不轻不淡的扫了她腹部一眼,重新拿起玉箸,端起米饭就着菜吃起来。
昭华侧卧在靠枕中,单手支頤含笑看着他用膳。
许是因着武将出身,在行军时习惯了,顾崇青用膳速度十分快,但却又举止优雅,配着他刀削般英俊的面孔,昭华每每瞧着只觉秀色可餐,仿佛他碗里的饭菜都很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