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顾崇青又叮嘱佟夙渊,“日后他有做的不好,你跟杜蘅只管管教,不必看我和你姐姐面子。”
佟夙渊尴尬一笑,低声应了。
话是这么说,他跟杜蘅又怎么敢真的揍顾长延,顶多是训斥两句而已。
现在他身后的小少年从始至终笑着,笑意温文尔雅斯文秀气,这会儿他似是不经意地扫了眼顾长延,杏子眼中漆黑幽亮,不知在想些什么。
因着杜家和佟家都没什么人,顾崇青特意在府中摆了午膳,替他们接风洗尘。
昭华怀着身孕,不适宜掺合男人们的酒席,她独自回了屋子。
用过午膳,窝在榻上开始昏昏欲睡。
等她睡醒一觉,屋子里瑾瑜正在点灯,昭华看一眼外头的天色。
“几时了?”
“殿下,申时了。”
“酒席还没散吗?”,昭华撑着身子坐起来。
瑾瑜连忙上前为她穿绣鞋。
“半个时辰前散的,杜将军和佟将军回府了,世子与两位少爷喝多了,侯爷叫人都送去了骋青园,这会儿想是还睡着。侯爷来了一趟,见您睡着,去了暖阁沐浴,说怕酒气熏着您,夜里不陪您用膳,就歇在暖阁了。”
昭华听了点点头,“叫人备了醒酒汤吗?”
“是,殿下放心,侯爷已经喝下,骋青园那边也吩咐了小厨房温着。”,瑾瑜扶她起身。
昭华倒是不担心顾崇青,他在军营里长大,烈酒穿肠,早已千杯不醉。
她更担心那三个半大不小的孩子。
她蹙着眉,“伯祐倒也罢了,阿延从沾酒的,还有阿湛,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孩子,怎么还叫他们喝多了。”
瑾瑜抿嘴笑,“奴婢倒是听说,世子没喝两杯就上了头,倒是杜少爷醉的更厉害,许是贪了杯,佟少爷年纪小,是最清楚的。”
昭华黛眉舒展,扶着她的手出了外间。
瑾瑜将她扶坐好,出门吩咐人摆膳。
自她们回了彷徿城,每日里都是顾崇青陪着她用膳,这偶尔一次他不在,昭华吃的索然无味。
瑾瑜瞧她只吃了半碗,菜也不怎么动,不由怔了怔。
“殿下,可是不合胃口?”
昭华摆了摆手,“撤了吧,我去看看崇青。”
瑾瑜欲要劝,见她已经一副不愿再吃的模样,便闭了嘴,想着夜里饿了随时再吃便是。
上前扶了昭华,为她裹上厚厚的狐裘,主仆二人出了门往暖阁去。
暖阁就在主卧隔壁,只是没开内门,得绕过西侧廊角从另外的门入。
因着这院子本不是他们之前住的,住进来后,为着方便闲暇打发时间,顾崇青在暖阁里摆了桌案木椅,改成了简易的书房。
门外守着的侍婢掀了帘子,瑾瑜知男女主人不愿屋内有人,便扶着昭华进门,自己留在了廊下。
昭华进门只觉一阵寒气,哪里有丁点暖意,四下一看,窗户半开,连忙走到窗边将窗户关上,才绕过屏风隔断来到榻前。
榻上的人正掀了被子起身,屋里冷冰冰的,他却穿着天青色亵衣,头发还半湿,像是刚沐浴过不久。
“天黑了,怎么还过来。”
顾崇青神色温和,凤眸幽亮,伸手拉她。
昭华顺势坐到榻边,一边去摸他的手一边细声埋怨,“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冻成冰棍了?数九寒天了,穿的单薄还大开了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