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廉也认出曦晨来,冲她淡淡一笑。
曦晨指着他手里抱着的盒子,问道:“你这里装的是书?”
“啊!”
顾廉这才反应过来,赶紧打开盒子查看。
只是,洪水发生时,他已拼命护住了那盒子,但无奈浸泡时间太长里面还是灌了水,字迹纸张全毁了。
曦晨看了,万分感慨道:“可惜了。”
顾廉却只是叹息一声,淡淡道:“这是天命,再说,只一卷书而已。”
曦晨一时不解,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疑惑道:“你们读书人,难道不应该将这书奉为珍宝吗?”
顾廉却丝毫不见忧心,他淡淡道:“书在脑中,一日不敢忘。”
好在,顾廉因为抄书而形成的习惯,抄一卷便学一卷记一卷。
而且,不知是不是源自于职业操守,他这人见不得一丁点错。因此,可说是能丝毫不差地默下来。
“啊……”
不过,看见顾廉的书卷被毁,曦晨这才记起自己的那卷书还在庄家呢。
他是不担心,但曦晨已急了起来。自己并没有顾廉那般过笔不忘的本领,现在恐怕还记得多些,等时间一久,谁知道会不会忘干净了?!
曦晨万分焦急,但手边又没有纸笔可供书写,只能在嘴里默念着,回想书上内容。
但她现在心绪不宁,越是烦躁越是想不起来,只好求助顾廉道:“你能不能帮我,把我念给你听的,都记下来?”
顾廉听她“念经”早已不耐,于是断然拒绝道:“不可不可,你自己都没理清,再让我记,会越发乱的。”
曦晨没法,只好向苏青寻求安慰道:“我们几时可以回去?”
若是快些回去,说不定那卷书还好好的,即使有了问题,短时间内她应该还是可以默写下来的。若是时间长了,那就不一定了。
苏青听了,如实说道:“这洪水没个七八日是不会退的,即使水退了,也得十天半月的洒扫清理了才能住人。若是为了周全些,恐怕还得在外面多留些日子呢。”
“啊?”
曦晨懵逼了。
也就是说,她现在只有两个选择,要么短时间内将那卷书默写下来。要么就只能靠运气,希望那卷书在洪水肆虐后的屋子里,待上大半个月还能保持完好。
可这样的几率太渺茫,若是有个万一,那这卷《尚书》就在自己手上绝迹了。
这样一想,曦晨又无比迫切地希望快些抵达目的地,好尽快准备笔墨纸砚开始动工。
顾廉见她心急的模样,安慰道:“放松些,自然就想起来了,即使真出了问题也没什么,不过是卷书而已。”
曦晨哪有他心大,但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