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砚一脸灰白,心如死水,人走茶凉,树倒猕猴散,他最后的一张底牌也废了。
他从地上起来,拍拍腿上沾染的泥土,整理好衣容,大步流星气势如虹的朝外走去。
往日情景犹如昨日重现,嬉笑玩闹,怒骂赌斗,唐皇对她不薄如此行事她问心有愧。
沈跃星皱眉追上唐砚,有些别扭的说:“我只带一个徒弟,再送你三枚造化丹,是福是祸我也无从得知,你看着处理。
等我一时片刻,蝼蚁之辈怎敌我凌天一剑?”
唐砚喜出望外,他可是抱着必死之心势与大唐共存亡的,没想到仙师居然变卦了。
上天待他不薄,果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行了,过会再偷笑,先带我去战场,事事瞬息万变,意外与明天谁也不知道哪个先到。
能及时行乐就及时行乐,打到哪了?”
“弦阳城外”
“弦阳城?那岂不是离宫墙只有一郡之隔?何故惨成这般模样?”
沈跃星很是诧异,要知道她闭关前大唐可以说是如日中天四方来朝的。
唐砚很是羞愧的说:“内忧外患,争权夺势,天灾人祸,硬生生把猛虎拖成了病猫。”
“真搞不懂当皇帝有什么好的,劳心劳力不说还要当种马,权势?呵,你敢随意斩杀朝中大臣吗?各方牵制犹如蚕茧,日日猜疑,皇家无亲,怎么一个惨字了得?”
唐砚抬袖擦去额间细汗好言好语的说:“仙师所言极是,唐砚悔不当初,只是如何能忍唐家基业断送我手?”
“那倒也是,权势肯定会让人沉醉其中不能自拔的,功名利禄,财色酒味总有一样惹人眷恋。
话说我若是可以帮你除去眼中钉,我还用收徒吗?很麻烦的说。”
唐砚本意便是想让沈跃星除去祸患,只是他在密室门前跪了十天才请仙师出关,想来仙师是不愿出手的,他只好退而求其次,至少留下青山。
只是后来通过攀谈唐砚突发奇想,与其求助于他人不如自己人修仙,他的孙子孙女根骨很好,什么皇家之人不许修仙都是狗屁。
自己人便是再不靠谱也比外人强,有些修为的仙人只要到世俗界就能作威作福,奉为上宾,那是为什么?
说到底便是技不如人,倘若他手下有七八个金丹修士四方宵小何敢来侵?
沈跃星见唐砚低头不语只得哀叹一声,左右不过是教个徒弟,放养就行了。
因果有循环,她靠大唐避难,此番再解大唐灭国之危也算有个了断。
唐砚被沈跃星的哀叹惊醒,瞬间做出了一个艰难的抉择,他道:“大唐此刻已经是千疮百孔,一个国家从来都是从衰转盛,盛极必衰,仙师不必劳苦,肯求仙师带唐氏血脉离开。”
沈跃星闻言停了下来,疑惑的看着唐砚,她问道:“你确定?不后悔?我此刻一走,不久你便会沦为亡国之君。”
唐砚咬牙道:“虽死无悔,只求仙师能善待他们。”
“他们?”沈跃星嗤笑道:“我只带一人离开,买一送一的事情我不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