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妃的眼睛瞪得十分之大，仿佛方才从顾浅口中听到的是什么大逆不道之言一般。紧接着整个表情都在抗拒。

“你要我在陛下的茶水里····”

“娘娘！”

顾浅厉声打断，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窗外。

虽说陛下妃子的马车比起旁人的都要大一些，可也只不过就是个马车。眼下陛下刚刚经历过危险的刺杀活动，马车之外还不知道怎么样的情形。人多眼杂，随意一句话都能引来杀身之祸！

那丽妃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只是方才突然听到顾浅的初步计划有些惊讶，一时间没有控制好自己的情绪而已。眼下，看见顾浅的眼神，立刻闭上了嘴巴，换上更为紧张的神色。

后者也压低的声音。

“娘娘，微臣让你添加在陛下茶水中的并非是什么毒药，想要达成目的，唯有这样。要么是违背你心的配合我，要么，是看着您的妹妹被送到宫里；又或者，看陛下朝你的家乡发兵！”

“可是这些都不是我想看到的！”丽妃因为刻意压低着声音，可情绪又过于悲痛，故而发出的声音都是嘶哑的：“我不能···不能···这件事目前来看都尚且还有转机，若是真的真的做了，陛下出了哪怕一点点的差错，那就可能一点儿转机都没有了！到那时不仅是我的族人，这天下岂不是都要乱了套！”

顾浅深呼吸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了一眼身后马车的帘子，并没有被人掀开。依旧风平浪静的，连一点儿微弱的气流都不曾有。

她感觉有热气从鼻腔里冒出，然后穿过自己的气管，最后到达肺部。有了新鲜空气的进入，好歹不至于憋的那般难受。

略微整理好了情绪，她这番才开口。

“娘娘，我且问你，当今的陛下该是何人？”

丽妃有些诧异，但还是顿了顿回答：“是统一六国的陛下，是天下第一人，是天。”

“好！”顾浅的神色镇定，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能由内而外的冒出一种就叫做坚定的东西：“既然是天，不仅是娘娘的天，也不仅是臣下的天，而是天下苍生的天！既然是天，我又怎么会让他随意倒下，眼看着天下大乱，民不聊生？还请娘娘相信我一次，那只是些无关痛痒的药草，不会伤及陛下龙体根本，只会让他心生疑虑，失眠几晚而已。”

她再次申诉道。

半晌，许是丽妃也冷静了下来。

坐了许久，比之前还要更像一尊雕像。

“好，你把东西给我，还有我需要做什么，也都统统告诉我。顾浅，谢谢你能不计前嫌的帮我，此恩我定铭记在心。如东窗事发，我绝不会将你牵扯进来。”

顾浅听罢先是一愣，觉得这话分外凄凉。可又实在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唯有多嘱咐几句，复又退下。

从马车上下来，顾浅还是尽量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以至于看上去没有那么的糟糕。

夏冬和采薇一路跟着，也是大话没说一句，三人直直回了自己的马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