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心和歉疚,一时都被堵在嗓间,开不了口。
那隐隐的惧意也就是一瞬,已夏直接无视身边的人,从他身边穿过,直接进了卧室。
又一次,顾寒慕听见了房门反锁的声音。
锁舌“咔嗒”的声音,在今天显得格外刺耳。
顾寒慕看着那扇写满抵触的门,脸色依旧阴沉沁水,但却没有直接走过去敲门。
转了方向走回客厅,站在已夏平时喜欢站的位置。
窗外,斜阳几乎只留一道残影。
电话接通:
“周秘书,是我。那天和你说的事,还麻烦你尽快帮我处理。”
“好,那一切拜托了,我等你消息,辛苦你。”
和电话里的人道了谢,顾寒慕挂断了电话。
回转身想往卧室去,余光却被牵制住。
大门口的地上,已夏的衣物,凌乱狼狈地散落一地,被扯下来的扣子滚得七零八落。
一切都暗示着,刚才这里发生过的疯狂和混乱。
本就阴沉的脸色越发凉难。
沁着寒霜的剑眉星目,被密密的懊恼烦燥覆得密不透风,看不到一点眸光。
脚下的步子犹豫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弯下腰,把地上的衣服一件件拾起,放到一旁的沙发上。
站在卧房门口,压了下把手,不出所料,门关得死死的。
“已夏,开门,我们谈谈。”
顾寒慕叩了叩门。
“已夏,刚才是我不好,你先把门打开。”
又站了一会儿,房里一片寂静,顾寒慕好声好气地哄着房里的人。
“我今天什么都不想和你谈,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房里传出来的声音不算高,声音好像有些哑,但听不出什么情绪。
站在门外的人呢唇角抿得有些紧,那些极力克制的耐心,隐隐要消散。
“已夏,你先开门。刚才是我不好,我道歉。你先让我进去。”
话音落在地上,四周是更多悠长,无人问津的安静。
“嘭”
不大不小的一声响。
卧室内,靠在床边角落里的人,明显地瑟缩了下,肩膀收得更紧。
头磕在手肘上,在门发出那声响动时,整张脸都埋了进去,掩住了其中的绝望崩溃。
房门上装的那种室内锁,本来就都是样子货。
顾寒慕稍微用力,就被他暴力破坏了。
他不想吓已夏,可已夏不肯开门,他进不去。
着急担忧,都在他心头聚集盘旋,他顾不得了。
推开门,第一眼居然没看见人。
大概是关心则乱,顾寒慕甚至有那么一瞬,起了极可怕的念头:
已夏是不是跳窗了?
更愚蠢的,他竟然因为这个念头不可自抑地紧张慌神。
还好窗户闭得很严,窗帘也没有飞到半空。
定睛再寻,才在靠近窗边的那侧窗边,和床头柜围起的角落里,找到了缩成一团的人。
已夏坐在地上,靠在窗边,双臂环住自己的肩,紧紧搂住自己。
顾寒慕无法忽视,他推门而入时,那个小小的身影重重抖了下,然后就把自己蜷缩得更紧。
站在门边,顾寒慕头一次觉得举步维艰。
几步之遥的距离,仿佛成了隔着山海的天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