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电话里,是始终无人接听的信号声。
樊希存按下方向盘上的挂断键,长长的睫羽落下些阴霾。
他出会议室就听袁秘书说了电话的事,听到袁秘书说密码,他就猜到了是已夏。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留言呢?不是已夏平时的风格。
一遍遍打电话给她,可是始终没有人接,樊希存有些心焦。
“滴滴”,
樊希存按下密码,门锁应声而开。
“呼”,
拉开门的一瞬,有明显强于室内正常气流的风拂面吹来,樊希存下意识侧了下头。
才看清正对的阳台落地窗大开,所以开门时引起的对流,才聚起小小的气团。
旁边的纱帘都被彻夜的雨虐得体无完肤,毫无气力地垂搭在一起。
“已夏?”
樊希存反手关上门往里走,没有人回应。
客厅地上有散落的广告传单,被风卷着,哗啦啦打了几个滚。
纸张的响动,衬得房子里有种空荡荡的安静。
左转想往卧室方向去的脚步生生顿住,似乎有些费力般,一点点转回来。
樊希存的视线落在落地窗前的地上,刚才被沙发挡住,他第一时间没有看见。
已夏一动不动地躺在那儿,头发湿而凌乱地半掩住面容。
可他依旧能看到,她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
“靠”,
樊希存及其意外地睁大了双眼,忍不住骂了个脏字,急忙向地上躺着的人走去。
“已夏?”
樊希存把已夏从地上抱起来,触手的湿漉手感让他的眉眼有些隐隐的暴躁。
不知道哪根筋一跳,他突然抬起已夏的手腕看了看。
什么都没有,除了过度的冰凉。
眼里的紧张有一丝的放松。
但随着他叫了几次,已夏都毫无反应,又重新聚起浓浓的担忧和冷冽。
“没事,已夏……我在这儿,别怕。没事的……”
樊希存抱着已夏往卧房走去,嘴里低声哄着。
一动不动的已夏,不知道有没有听见。
大概只有依旧没心没肺流窜的风,才能听到樊希存声音里那浅浅的慌张。
把已夏放在床上,脱掉她身上湿漉漉的睡衣,用毛巾大概地给她擦了擦。
打开她的衣柜,随便翻了件干爽的帽衫出来给她换上,这时候已经毫无半分旖旎的心思。
因为怕出门吹风着凉,樊希存把帽衫的帽子给已夏戴上。
又找了条毯子把她严严实实裹起来,才抱着她大步离开。
“急性肺炎,高烧不退,住两天医院观察一下吧。”
年长的医生和护士交代完,回头看了樊希存一眼,似乎颇有不认同:
”你们这些年轻人,真是不爱惜自己身体,谈恋爱吵个架能把自己折腾成这样。
多大的事值得吗?你这当男朋友的真不会照顾人。”
樊希存抬眉看了医生一眼,最终没有说话。
只深深看回病床上,安静得几乎没有生气的人,眼里有些不明的情绪。
似是心疼,担心又仿若有些寒意和决绝。
的确是他没有照顾好已夏,他都和她在同一个城市了,居然还让她把自己弄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