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中的秦道川自然不知若舒和忠澜送礼之事,听闻忠淇似乎娶了位异族女子,只觉得更加心酸,病情又有些反复,许芫桐只得加重了安神的药份,换来片刻的安宁。
杜若远一直未离开过京城,行踪也清晰可辨,这算是秦道川听到的最好消息,却又开始狐疑,她不是为了他,又是为了谁呢?
还没纠结清楚,侍卫来报,说是太子突然起了兴致,想到新宅那边去赛场马球。如今新宅那边,除了忠湛偶尔前去,忠源和忠漓都难有时间去,最常待在那里的便是娴珂,秦道川刚一想到娴珂,便安慰自己道:莫太杯弓蛇影了,娴珂不过十岁。
谁知太子去了几次之后,娴珂便留了封书信,带着女卫离了京。
秦道川看了看眼前的忠源,又看了看手中的信,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问道:“说,到底怎么回事?”
忠源回道:“太子前几次去什么都没说,娴珂虽没避他,但只见了礼便去了后山。直到这次,他主动去寻了娴珂攀谈,也不过说了两句,娴珂便走了。孩儿正寻思着如何跟父亲说才合适,太捕风捉影不好,太不当回事也不好。”
秦道川说道:“娴珂走前可问过你什么?”
忠源回道:“不曾。”壮着胆子又问了句,“父亲,八妹去了哪里?”
秦道川望着他说道:“我若告诉你,太子问你,你说还是不说?”
忠源忙说道:“当我没问,省得为难。”
秦道川说道:“知道就好。”
忠源走后,秦道川重又拿起信,娴珂信中写道:父亲,女儿不愿入宫,三兄曾说过若我有难,速去寻他,不必迟疑。女儿去三兄处避避,待太子娶亲后我再回来。女儿去处,父亲万万莫要告诉第三人知晓,信也烧掉,如母亲往日那般,切记切记!
如此干脆出逃的女儿让秦道川想起同样干脆的若舒,恨恨地想道: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不过,若舒诈死竟连忠澜都不知晓,实在出乎他的意料。
半个月后,镖行传来消息,娴珂已与忠澜派来接应的人会合,秦道川松了一口气。
刚回到青州的若舒也拿着信松了一口气,不好与兰芷说,便站在亭中,望着刚刚被清理好的荷塘。
太子起意时,女卫便已报与她知晓,她当时只交代,若娴珂自己属意则不必在意,若非,则要她离京避避,只是没想到娴珂首选的居然是远在千里之外的忠澜,更没想到忠漓居然会从中援手。
而刚刚看着忠澜和娴珂离去的忠漓,调转马头对秦义说道:“回去吧。”父亲如今身体欠佳,自己和三兄不知弄了多少药,却似总不见成效。再不能让他忧心,故而娴珂来向他诉苦时,他毫不犹豫地提出要送她出去避避,不论去哪,他相陪便是,没料到娴珂想都没想便说想去三兄那里。也好,三兄有了妻室,娴珂去了也方便些。自己则在娴珂出京之后,有意将娴珂的行踪露给了镖行,想必父亲在得知娴珂平安之后,会稍安些心吧。
忠湛是最后一位知晓的,听完之后,只淡淡地对慧容说道:“今日去向父亲请安,父亲似还不知情,你也莫要扰他,我明日去问问忠漓,他与娴珂走得近。”
忠漓听忠湛问起,全盘揽在了自己身上,全然没提忠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