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程是他和洛锦凤的幼子,当年宫廷剧变,江山易主的时候他才只有一岁。
“没有。”
洛锦凤那双婆娑泪目中闪过无奈与自责,她这些年一直想要寻找幼子的下落,可秦承恩那人深知她的弱点,有怎么可能让她知晓那孩子的行踪?
“宣之,我知你心中所思,然而秦承恩此人阴险狡诈,短时间内我们不会有任何的突破,何必做那无谓的牺牲?”
她不想走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抛去自己的幼子不提,就说她与宣之二人,又有几分把握活着走出京城呢?
她如今好不容易知晓他还活着,自然不愿意看到他再一次身死。
“我宁愿死在这里。”
赵宣之的双眸紧紧闭上,眼泪从眼角处慢慢滑落,一侧的洛锦凤脸色倏地一白,半晌过后直接调转了头不愿意再去看他:“宣之,这一生我负了你。”
“时至今日,你已经连夫婿都不愿意叫一声了吗?”
“我早已经不配。”
洛锦凤苦涩的唇角逐渐露出自嘲来,她倒是想回到从前,可人生就像是一场玩笑,再也回不去了。
她从始至终只喜欢赵宣之一个男人,可却还是为秦承恩生下了儿子。
不得不说,这是莫大的讽刺。
她洛锦凤这一生,早已经不配再说爱与不爱了,她唯一的目标是让她所有珍视的人都活着。
“可你是我一生需要守护的人。”
他说完径直离开了洛锦凤所在的院落,因为他知道不管他说得如何的天花乱坠,她都不会随着自己离开。
若是采取强硬的手段,倒是可以带着她离开,可他不愿意勉强她。
等人离去之后,洛锦凤才转身过来,那一张脸早已经被泪水所侵蚀。
“对不起。”
这是她现如今唯一能说得话,她这这一生为了别人而活,可却早已经对不起赵宣之了。
“秦承恩,是你毁了我,毁了我的所有。”
她像是疯子似的砸着屋内的陈设,当秦承恩赶过来的时候整个屋子已经差不多被她砸完了。
瞅着这狼藉的一幕,秦承恩倒也并未发怒,而是极有闲情逸致地坐在一侧:“继续啊!”
“秦承恩,你不得好死。”
“怎么了?”
他整暇以待地看着她,确切地说是盯着她的眼睛看,那一双邪气的眸色里带着浓浓的光芒。
洛锦凤早已经熟悉了他这样的眼神,这人就是一头饿狼,一头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他每一次用这样的眸光看自己,都证明他是思念那个女人最浓烈的时候。
那个女人原本是她最亲的血缘亲人,可自从被关在这宫闱之中后,她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心情去应对她了。
“我想见我的孩子。”
“你是说麟儿吗?你若是想见他,朕让宫人将他带过来。”他顿了一下,笑容颇为真诚,“那孩子虽然不知道你就是他的生母,可他是一个温和的性子,应当不会忤逆朕的意思。”
“秦承恩,你应当知道我想见的人是谁,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孽障。”
当年生下那个孩子的时候她恨不得掐死他,怎么会主动去见他呢?他躲都来不及。
她想见得是自己的幼子赵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