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刚好是冬至,大雪漫天,夜来的特别早。
冬郎回到家时已过了饭点,家中却无人生炊。想来宝儿去了城里范大官人家交活应该早就回来,说了还要去城里买点鲜活,为大家开开荤。
郯老也答应今天不拖工,提早回家准备饭菜,却是未归。
冬郎心里一紧,不安感腾上心头,在小屋里兜兜转转,坐立不安。
爷爷做工的地方离得较远,范大官人家他是熟的,现在跑过去不到两盏茶的功夫,可以先去看看情况,冬郎这么想着,栓了门披上草挂,在雪地里一路小跑。
路上行人很少,大多早早躲进屋里避风寒,范家大门紧闭,门口那两头石狮子显得威严可怖。冬郎长吁了一口气,壮着胆子握住铜钉大门的虎头门挂,砰砰敲了起来。
许久,门闩动了下,大门发着嘎吱声缓缓打开。
一家丁打量了他片刻,斜着眼睛说到:“去去。哪来的野人,讨饭上别处去。”
冬郎一手卡住门栓,陪笑道:“这位大哥,我家妹子今天来这交活儿,怎么没了踪影。麻烦看见了方便告诉我下,好歹让我这个做哥哥的省省心。”
家丁脸上微怒,只想打发眼前人走。“没见过,没见过。丢了人去衙门,上我主人家做甚。”
“别啊,大哥,我妹子叫宝儿,大概这么高,出门穿着件补过的绿衫,真的没啥印象?”冬郎死死卡住门,就是不让家丁合上。
“宝儿?”家丁脸上表情突变,转而有点邪魅和猥琐。“就是那个挺漂亮的丫头?”
“怎么?”冬郎激动道,“你看见过我家妹子?”
家丁收起了淫笑,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家妹子可闯了大祸,撞碎了我家少爷的翡翠琉璃屏风。我家少爷说了,罚她在府上做工,什么时候做工的钱抵了损毁的宝贝,什么时候可以回家。”
“什么!”冬郎又惊又怒,一双手颤抖了起来。
“还有事?没事我可关门了,别打扰爷爷休息。冻死了!”家丁扒了扒冬郎拽着门柱的手说道。
冬郎想了想,道:“那屏风多少钱?我赔。或者我做工,让我妹妹先回去。”
家丁看了看冬郎,邪笑道:“五百两黄金。就你这穷酸样,你赔的起么?”
“什么?!要五百两黄金?”
“呵呵。看你紧张的,是不是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数。放心,我家少爷心慈手软,万一高兴了,取你妹子当个小妾,她不仅不要赔钱,后半生还衣食无忧。”
“不行!”冬郎斩钉截铁地说到。“我要进去见她!”
“倒霉玩意儿!”家丁抽出长棍往冬郎肚子上就是一记,疼的他趴在了地上。
“滚。个死要饭的,别惹爷爷眼急!”家丁朝冬郎吐了口唾沫,猛地甩了上门。
说时迟,那时快。冬郎猛地将手卡在大门缝中,门硬是没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