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实的念阳恍如隔世，半天说不上一句，最后看了看沈梦幽，低声道：“如果他还在的话，不会希望你做出这种事的。”

沈梦幽全身仿佛触电，大声道：“你又知道什么！”

“我是不明白。”念阳淡淡地说道，“但他既然能够为五名同僚的安危，自刎谢罪，那么倘若能为数以百计的天极宗弟子奉献生命，他也会从容赴死，不惧一切。”

沈梦幽全身颤抖地说道：“为了这些人，他根本不值得这么做！那些都是背信弃义的小人。曾经帮助他们的人，竟然在临死前都不到任何的支持，你不觉得可悲么？”

“是啊，很多人都是这样苟且偷生地活着。”念阳握了握火龙剑转而看着沈梦幽的双眼。“当我记起过往的一切，突然发现，没有什么是对与错，值得或不值得，只有想不想，愿不愿意。能活着就活下去，死了就是死了。”

“呵呵，所以你还是把我当魔头看待么？”沈梦幽冷笑道。

念阳一脸严肃地看着她说道：“可能会明白一点吧。但我对你的做法依旧不敢苟同，冤冤相报何时了。请原谅我不能继续叫你师尊。但是我不会妨碍你出去。如果你还信任我，我可以继续修炼，直到帮助你脱离这里，从此我俩再无瓜葛。或者你可以就此杀了我，我也不会有丝毫怨言，本来，我也就是要死在这里的人。”

沈梦幽气极，大声道：“你以为我真的需要你才能离开这里么？待我渡劫飞升依旧可以离开这里！你小子别把自己想的这么重要！真是朽木不可雕也。”

念阳一屁股坐了下来，微笑道：“你错了，我没把自己看的这么重要。只是，这么多年来一直一个人，你一定很孤独吧。”

沈梦幽轻蔑一笑：“呵呵，你又懂什么孤独？你又懂我什么？”

念阳笑了笑。“撇开我俩这样的遭遇，我倒是很想做你的朋友。因为我知道，一个人是多么恐怖的一件事。”

“朋友？”沈梦幽嘲笑道，“我的年纪都可以做你的祖宗了。”

“是么？在我的一生中，每过五年，生命就要重来一次，要忘记周遭的一切，失去所有的亲人，从头开始。我的生命里从来都没留下过什么，甚至连最基础的成长都谈不上。我真的会很羡慕你，有这么多的经历，可以站在这么高的位置看待一切。我却不行，我甚至不知道下一次我失忆是什么时候。我俩比起来，呵呵，我好像更加可悲。”

沈梦幽咬了咬嘴唇说道：“你比起那个人来说话更加奇怪。”

“奇怪总比一本正经说瞎话来的好，虽然有些事你可能不认同我，但至少我从来不骗人。”念阳舞动起火龙剑，“你还愿不愿教我修炼？”

“教啊为啥不教。”沈梦幽道，“大不了以后再废了你，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就当养了个畜生徒弟。”

念阳笑了笑。“你就不怕，等你变成小孩，我对你下毒手？”

“你这家伙要下手早下了，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沈梦幽道，“顺便说一句，那会儿发生的事儿我都还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