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裴清商神清气爽地出门去。
与阮太守暗中视察丹阳城。
司邈邈疲惫不堪地睡到日上三竿。
她醒来时,阮夫人派来伺候她的丫鬟,名叫小绿。
司邈邈掀开床帘,小绿便捧着水,跪到了脚榻上。
“请夫人洗漱。”
司邈邈把手伸进盆中,她欲言又止。
小绿似是有些胆怯,垂下的睫毛不断颤抖。
“小绿啊……”
“奴婢在!”
司邈邈拿着白巾擦手:“阮大人克扣你们的月俸吗?”
小绿急忙摇头:“怎么会,大人和夫人,最是通情达理,每逢过节,都会给府上的奴仆们发赏钱。”
司邈邈捏着她的衣袖,万分疑惑地问:“那你这衣服上的补丁是什么情况?”
小绿穿着粗布衫,衣袖上打着显而易见的补丁。
就连她的头上,竟也只插着一根木钗子!
好朴素的丫鬟!
小绿慌张解释:“府中大人和夫人一向节俭,奴婢们也从不铺张浪费。”
司邈邈默默点头。
她洗漱完,小绿抱着水盆要走。
“小绿,水你不倒掉吗?”
小绿回头,羞涩腼腆地说:“奴婢要拿去浇花。”
这么勤俭吗!
司邈邈用完午膳出门,才发现但凡能看到的家仆,全都穿着粗布衫。
每个人都一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苦哈哈的样子。
这是闹哪样?
然而不仅如此,司邈邈走出院子,听见沙沙沙的扫地声。
小绿陪在她旁边,指着远处的扫地大婶:“夫人你瞧,这是我们府上的二姨娘。”
二姨娘也穿的如此朴素?
司邈邈疑惑的目光望过去。
只见妇人扫了一会地,直起腰拿挂在脖子上的白巾擦了擦汗,还感慨一声:“今天又帮大人做了不少事,开心。”
司邈邈:……
她又转到花园子里散步,园子里清一色的绿植。
远远望去,一大片绿油油的,连朵花也没有。
司邈邈摸着文竹,扭头问小绿:“你们府上,也不养花?”
小绿笑的如同劳动人民一般纯真:“花太娇贵,夫人怕养了浪费钱。”
司邈邈沉住气,深深呼吸。
她最后环顾了一下四周,扭头问道:“你们夫人在哪儿?”
“您想见她?”小绿一喜,急忙高声呼唤:“大夫人!”
她话音一落,园子拐角处,便有一位粗布衣衫的夫人端着笑,疾步走了过来。
这位阮夫人身后,还跟着两个同样穿着粗衣的姑娘。
看样子都没满十二岁,两个小姑娘满脸都写着不情愿。
阮夫人走到司邈邈面前,深深俯首行礼:“您有什么吩咐?”
司邈邈摆摆手,让小绿和一干粗衣仆人离远点。
“阮夫人,是不是本宫和裴大人来落榻,让您和阮大人都不适应?”
阮夫人一惊:“您这是哪里的话,您和裴大人能来,我们蓬荜生辉,高兴还来不及。”
司邈邈叹口气:“那么实在没必要故意做的如此节俭,昨日我们来时,府上的人还不是这样的打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