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畔老师,不好意思,我迟到了,让您久等了。”
白芍赶到的时候,已经过了约定的时间五分钟了。
曾经她们都不介意这五分钟。
“没事,我也是刚刚到。”
墨畔说完把一杯白开水递到白芍的桌边。
“先喝点水吧。”
曾经白芍每次见到墨畔,墨畔总是会让先让她喝一杯白开水,润润嗓子,在做事情。
这个小习惯可能一直都改不了了。
白芍迟疑了一会,还是端起杯子喝了。
“谢谢。”有些不自然的回应。
“开门见山的说吧,不需要扭扭捏捏。”
白芍若有所思,良久。
“对不起,墨畔老师。”
墨畔下意识的抬头看向白芍。
白芍眼里泛着泪光,一脸虔诚的看向自己。
墨畔早都预料白芍为何事而来,但依然被她直白而坦然的道歉所惊讶。
墨畔以为自己可以更坦然。
可是看着面前越来越泣不成声的白芍,墨畔有些不知所措。
墨畔从知道再到今天两人面面相觑,从始至终墨畔都不曾恨过面前这个姑娘。
甚至有些同情,有些心疼。
心疼她的拼了命的努力,不该有这样的作为。
也同情她的家境落魄,才会选择这样简洁的方式获取成功。
这个自己曾经倾心帮助过的学生,她更是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奈何要有这样的作为,奈何要这样天真幼稚,想当然的利用感情,谋取私利。
“真的,墨畔老师,我真的觉得我特别对不住你。”
白芍掩面而泣,没有抬头看着墨畔。
墨畔本就没有恨意,看着白芍这样自责难过,心里更不是滋味。
但又不想让白芍知道自己就这么轻易的原谅她。
担心她以后还会这样误入歧途。
可能是为人师表的通病。乔简总是这么调侃墨畔对学生尽职尽责。
可能天生慈悲,又可能是为人母亲,母性泛滥,希望天下的孩子都能幸福安康。
墨畔握着白芍的手,淡淡的问“你能原谅你自己吗?”
白芍怔怔的看着墨畔,像是一道千古难题,白芍根本找不到题眼。
墨畔接着说“如果你能原谅你自己,我就可以。”
墨畔原意是想白芍好好反思,记住这一次,避免下一次的害己害人。
可是在白芍听来,这两句话更像是不可原谅的警告。
如果自己能原谅自己,那就是恬不知耻的罪人,如果自己不能宽恕自己,那意味着墨畔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
那一瞬间,像是魔鬼吞噬灵魂。
前来的歉意与罪恶感霎那间分崩离析,衍生出的是丑恶的偏见。
那一刻白芍只觉的面前的这个女人,不是自己的恩师,而且带着生活的枷锁嘲笑自己的施暴者。
痛苦与不幸不是生来就有,而且这个人所给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