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当初那些人哪怕能生出一丝丝怜悯的话,如果陆乡长肯为他们母子治疗的话,他或许也不会是现在这样的心境。
陆军将他带到了工地里的帐篷。
四处钢管碰撞的声音,机器割硬物擦出的火花,整个就是一个闹市。
工人各干各的,忙的不可开交,有的也只是偶尔抬眼和陆工头打声招呼,而后又做着手上的事。
陆军拿着工地常用的喇叭对空喊:“大家手上都停一下。”
“几个人…几十个人,上百号人陆陆续续朝着他们的方向靠拢。
很多人都是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这喇叭声刺得人耳膜生疼,是谁都会厌恶这种场景,况且上百号的人都围在一起,还是在这样的烈日下,可想而知人群里面的温度了。
“纪总已经回去了,从今天开始,余总是我们扩建的监工,更是我们的老板。”
“让我们欢迎余总的到来。”一顿稀稀拉拉的掌声,大家都被晒得恼火,谁会管上面的人是谁,只要定期发工资就行了。
余弦知道没说什么,就这样严肃的看着下面那群人。
他转过身去。
同陆军交谈着什么,他整个人脸色都变了。明明这个人看起来那样的眼熟,尽管他的脸靠得这样近,可就是不知道到底在哪里见过这个人。
或许余弦知整个人的气场让他不安,这份不安他也只能埋在心里。
整个傅家,如今都笼罩着一阴霾,傅芷柔的去世对傅老爷子的打击无疑是最大。
就单单这么些天,他的下眼皮都肿得不像样子,整个人憔悴得直接脱相。
对于纪震东。
他们毕竟做了这么久的夫妻,在她的葬礼上掉掉眼泪,也会更加实锤他爱自己夫人的举动。
就是纪震东整个人站在那里什么事也不做,傅齐看着都觉得格外的扎眼。
他现在看他是不一万个不顺眼,可他和自己的孙女有了纪柯文,他对他所做的蠢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傅齐也只能将这次的乡下改建当做慈善,更何况纪柯文那家小公司。
这一次能不能度过难关那是他的事,只要跟总公司不扯上关系就行。
今日,是属于傅芷柔的黑色葬礼。
纪柯文拉着自己的父亲跟随着他走进了花圈相拥的礼堂。
父子两都穿着黑色的常服。
上方一个黑色的相框放置在最前面。
那是她的母亲,傅芷柔。
纪柯文从那晚逃离后,人就一直寡言少语。他就站在那里看着母亲生前的模样,不像之前在医院那般的悲伤。
或许那一晚经历的惊吓让他完全大于悲痛。
许多亲朋好友都来了,也包括纪震东的好友余弦知。
傅齐到是很欣赏这位年轻人。
做事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沉稳的面容下有些一些不简单的心机。
只是简单的认可这位寒门出身的年轻人,能从往日不靠任何人摸爬滚打混到了教育局高官的地位,是多少人望尘莫及的。
但凡事都有,两面性,傅齐是能看得出他是因何而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