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听到这话,垂着头双手掩面,半晌只叹不语,妇人却擦着余泪,悲声开了口:“你这个没心肝活该千刀万剐的,做的哪门子里长?小椿一个小孩儿都这般不怕死,拼了命逃出去请医师来治病,你呢?!你倒好!一声不吭毒害了全村!这可是生你养你的村子啊!哪家哪户不是老相识?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里长?毒害了全村?
先生抓着那老者连声问道:“你就是里长?‘毒害’是什么意思?毒在哪里?”
他边抱头边摇晃道:“别问了!别问了!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命都快没了!少说些话,兴许能捱到他们走……”
“命?命?!你的命是命?其他人的命就不是命了?还有儿子儿媳,还有我那连名字都没起好的小孙子?你怎么忍心?你怎么忍心呐!”妇人尖声打断了他的话,“往水井里下毒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你怎么忍心下得去手?!”
“不是……不是,老婆子,我开始真的不知道那是毒药,以为那是治水的药,我没想过害他们……我怎么可能去害大柱他们?那是我儿子孙子呀……”那里长慌忙摇着手辩解。
“你不知道?如今说你不知道?那你为何从好久之前就不去村口水井打水了?宁愿跨个山头去溪边挑,也不让我们吃井里的水……我那时候就该瞧出来不对劲儿的,可我怎么能想到,你这个好里长,跟我一块活了大半辈子的老头,是在听他们的命干这下毒的勾当呢?”
她字字悲凄,犹如泣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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