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妇人听到自家儿孙的惨死之事,禁不住再度悲从中来,她捶着自己的心口,双颊沟沟壑壑里的泪痕尚未干透,便又开了闸般止不住地啜泣。
里长仍颓然跪伏在地,似乎有心想去拉妇人的衣角,却终究颤抖着缩回了手,攥紧拳头,哽声哭红了眼。
他也是个可怜人。
我和先生一时默然,不知如何出言宽慰,也愈加明白此事非同小可——投毒围村的背后,绝不止是亭长,也绝不止是周杞。
可几年前益州州牧认罪伏诛,周杞旧主已死,即便他侥幸逃脱,如今依附的又是何方势力?残害百姓又为哪般?
症结或许在那毒药,可我不能问,至少不能此时发问,只得将那句“此毒到底与先生您有何干系”梗在心头,扶起地上的老者。
半晌后白先生开了口:“可知晓那些‘官爷’何府何衙?封村的那帮人中,为首的可是今日搜神祠的这位?”
老者想了片刻道:“听声音没错,他们的衣服……”
还未说完,便听到外头一阵响动,似有人疾步行来,四人立时噤声。果然又是周杞返回神祠来了,他大为光火,一进门便对着手下的人猛踹几脚,口中骂道:“都这般提醒你们这帮脓包废物了,还不知道惜命啊!出口不是全围住了吗?若叫几个老弱妇孺逃掉,有你们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