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剑。”众生员答道。
“另外,腰间悬剑也是士的标配,是身份地位的象征,像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匪徒盗贼,就算是配了神剑也是辱没了神剑的身份,好马配好鞍,你们将来出了六学也要学会选择配剑,配合适的剑可彰显六学弟子丰姿伟仪的风雅。”
时嵬聪慧地发现了一边的明若离听见“江湖匪徒盗贼”这样的词眼,眉头轻轻皱起,很快又恢复原样。
课理结束,博士带十二个弟子去了练武场,今日正好有国子学内舍生的剑术私试。
几人站在外场观摩,时嵬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刁致。
时嵬看了很久他们的私试,心中却有一个古怪的想法,他们这些人的剑术就算是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也绝不会赶上明若离。
她见识过明若离杀人的神色。
每当那种时刻,他就会格外放松,似乎是已经知晓大局已定,把猎物困在的笼子里等着虐杀的淡然。
也是在那种的时刻,时嵬可以感觉到这些人身上都没有的杀机。
时嵬觉得很奇怪,他们拿剑的气势竟然比不过明若离挥袖抽丝那一个轻柔的动作。
就好像,就好像他本来就是做这样事的人。
练武场上两两交战,剑刃相交,碰撞出闪电的火花,他们动作很快,时嵬看见尤其是刁致的剑招几乎让对方接不住。明若离和他们不同,通常他面前那人已经毙命,时嵬也没有看清他是如何出招。
她经常听元幕师兄说有些人的武功多么多么凌厉,明若离却不适合这个词,他不凌厉,一点儿也不,可就是让人觉得惧怕。他本性中就有一种武者的沉着、果敢和正义,又在尸体倒下的那瞬充满残忍和暴虐,她不知为何一个人身上可以存着如此相互冲突的两种气质,但这样的矛盾完美地存着于他身上,和谐地融合为一体。
时嵬产生了好奇,对于这样一个奇怪的人。
他正当年轻,本应是意气风发的年纪,时嵬见六学中的生员大多都是如此,可明若离有时候比起斋长还要淡泊,与其说是淡泊,还不若说是冷漠,似乎这世间没有什么可以真正吸引他,也没有什么可以留住他,没有什么值得他去为之奋斗,也没有什么可以让他过于伤感,更加没有什么可以让他释放本性,好像是一生下来,他就是个不会哭闹的孩子,也感知不到痛苦。
察觉到时嵬在看他,明若离并没有转过头和她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