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易弦带着祁易缙骑着马,一路到了舜明郡城门口,三月的舜明郡已经不是很冷了。
祁易弦将祁易缙放下来后,一身红衣立于马上,她回眸一望,明眸皓齿,好似望见了远处的柳燕山上的镇国寺一般。
祁易弦回望一眼,迅速回眸,翻身下马,放下了不舍,钻进了自己的马车里。
长行将容九套到马车前,便回了祁易缙的马车上。舜明郡一行到此结束,祁易弦真的要准备动身会黎京了。
自魂归以来,她出京四年,这个月终于要再次见到她威严的父皇,可爱的弟弟了。
祁易弦刻不容缓的再次踏上了路程,她怀着期待与思念,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映在脑海里的那位慈祥的父亲。
于祁易弦不同的是,祁易缙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祁易缙今年十二了,虽然还没过生辰,他也离京四年了。
当年他一意孤行的随长姐离京,从父皇厌弃不管不顾的儿子,到父子俩书信的往来。父皇给他寄信件,虽然话语间都很生硬,偶尔也会多些关系严苛的话,但好歹父子俩的关系缓和了不少。
现在就要回京了,三月已经过了十日了,从舜明郡到黎京,路上走的快一些估计再过十日就该到了。
祁易缙面上不显,心里却已经微微的紧张了起来,他不知道回京以后与父皇的关系会怎么样。祁易缙小心翼翼的与父皇相处,心里却是个很渴望亲情的孩子。
祁易缙也怕父皇会讨厌他,会忌惮他。但他确实没有那方面的心思,如果可以的话,他宁愿自己没有生在帝王家。
祁易缙对未来的事情很退缩,但他也不惧怕,他还有长姐。
在这蓝水云天间,总有他的容身之处的,他不怕。
祁易缙淡了淡眉眼的愁绪,在马车缓缓向前行驶时,渐渐的消散了身上的抑郁。
这一边,祁易弦姐弟正赶着回黎京,另一边的暗处却在预谋着什么。
万里山河,无奇不有,你又怎么能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
延仲皇宫内,华厉阴戾着眼睑,他双眼冰冷的看着大柱国闫平,冷冷说道:“她回黎京了?”
闫平不卑不亢闷声回道:“是。”
华厉微微皱眉,眉间不禁有些烦躁起来。这么多年,他一向喜欢将人掌控在手心里面,却不曾想几月前祁易弦竟然那样打他的脸面,还扯出了前尘往事。
闫平身材健硕高大,下巴上带着武将独有的青色胡茬,他挺直的站着欲言又止。
最终,闫平坚毅的目光看向那坐在台上,看上去已经不年轻的帝王,他缓缓说道:“既然大黎长公主无意与延仲交好,皇上为何还要强求呢?”
华厉闻言眼眸一紧,脸色大变,猛地起身一挥手便大力拂摔了龙案上的奏折。又转眼一甩袖,就指着闫平勃然大怒道:“什么时候朕做事情!也要你来指指点点了!”
闫平凝望着华厉陌生又暴戾的脸,眼中一闪而逝的失望。片刻之后,他无可奈何的拱手道:“臣不是这个意思,陛下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