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平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他沉默着听着华厉发了好大一通脾气。
他垂着头都想象到了华厉那暴躁如雷的模样,华厉刷尽心机非要得到的模样让闫平心中毕竟掀起一阵悲凉。
直到华厉发完脾气后,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轻喘着粗气,倒坐在了龙椅上,他疲惫的捏着眉心,无力的摆了摆手,“下去吧。”
闫平沉默不语,弯着身子向华厉轻拜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闫平退出殿内,他双目迷茫的眺望着月色,忽然不知所措起来。他不明白为什么他的君主能对自己的亲外甥女这么赶尽杀绝。
大黎长公主祁易弦是华晔公主的亲生女儿,皇上当年狠心的将华晔公主嫁去别国和亲。现在又想将华晔公主的女儿谋娶到延仲来。
闫平很清楚自家皇帝在谋算些什么,皇上只是想将祁易弦谋娶到延仲来做一名傀儡,然后谋算她的封地,她的母国。
闫平这些年帮着华厉做了不少事情,华厉当年派人干了天理难容的秘事,闫平甚至为了保住华厉不可违背的帮着华厉掩去了那些证据。
他当年甚至成了帮凶,帮着华厉关着并追杀着后患,帮着华厉亲自护送华晔公主出嫁。
闫平甚至在心爱的女子和华厉之间,一意孤行的选择了华厉。他选择了忠诚,所以他现在终身未娶。
闫平这两天时常梦见那个性子刚烈的女子,梦见他小时和姝染以臣子臣女的身份,陪伴着并不受宠还是皇子的华厉和华晔。
后来姝染家中出了变故,被先皇打入地牢沦为奴婢,是闫平求了家中出手相救,又和华晔里应外合,这才将姝染从地牢里众官奴中捞了出来。
姝染出来以后,从公主陪读真正的沦为了婢子。她从前站的云巅高傲的女子,却心甘情愿伴随华晔成了她的侍卫。
后来姝染与闫平心意相通,却被华厉一个决定。姝染选择了自己的主子,跟着她远嫁他乡,她放弃了闫平,觉得闫平是个助纣为虐的刽子手。
其实闫平与姝染也不过是各司其职,各为其主罢了。主子们的事情牵连到了相互爱慕的他们,他们选择了退让,选择了好死不相往来。
长风一过,闫平魁梧的身子被包裹在宽大的衣袍里,衣袖被吹的“哗哗”响。
十几年过去了,闫平从当年的少年变成了而立之年的大柱国。为今让他难以放下的除了姝染,再无他人。
闫平可以违逆家里的长辈,可以拒绝华厉的命令,他就是没有娶别人为妻。明明知道她不会再回来了,闫平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可能只是自己放不下,心中还在期盼着什么吧。
华厉越来越贪图霸业,越来越心狠手辣,让闫平甚至有些受不了。他开始怀疑自己当初一心一意跟随的主子是不是被权势蒙蔽了双眼。
但是要回过头,让闫平再次做出选择,他想他还是会选择忠诚,因为作为一名武将,这是他骨子里的风骨。
闫平轻轻叹了一口气,他心累的闭上了双眼,将对姝染无边的思念压进了心底。
闫平将手负在身后,无可奈何满脸难意朝着宫外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