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阴沉了一天多的天空终于放晴,太阳硬生生从东边的云层中挤了出来,照射在白茫茫的大地上,厚厚的雪便在它的照射下慢慢地开始融化,雪融化散发的寒气夹杂在空气中,丝丝缕缕穿透到早起人们的每一个毛孔,令人瞬间清醒。
李雪儿与柱子一起练了拳,吃了早饭,便继续缝制棉衣,柱子和往日一样去找他的好伙伴刚子。
棉衣每一片的做法尽管和裤腿相似,但具体缝起来,由于多了几条接缝,故而比棉裤复杂许多。
李雪儿先分别将后襟和两片前襟缝制好,接着将它们缝合起来,再将袖子连接到前后襟上,最终将做好的领条缝上去,一件棉衣便缝制完毕。
缝制棉衣用去了一个上午和半个下午的时间,余下的下午时间,李雪儿裁剪出了柱子的一条外裤。
接下来,李雪儿又整整忙活了一天半,才将柱子的一件罩衣和外裤缝制好。
下午李雪儿准备做棉鞋,当回忆起做棉鞋的具体步骤后,她的心里顿时愁云密布,做鞋子不比缝制衣服,步骤相当复杂,并且用时也比缝制衣服多许多,她非常纠结,做还是不做?
李雪儿纠结了一阵,考虑的结果便是做棉鞋,因为以后她和柱子的鞋子一定是由她来做的,虽然目前有了点小钱,但不保证以后都能挣到钱,买鞋子还是比自己做贵了不少。
做鞋子的第一步是裁剪鞋样,包括鞋面和鞋底。
刚子比柱子大两岁,刚好可以按照刚子的鞋样来裁剪柱子的鞋样,而李雪儿自己的鞋样,她决定参考王婶子的鞋样,在其上稍往小里修一修便可以。
想好后,李雪儿便从王婶子处借来了王婶子和刚子的鞋样,包括单鞋及棉鞋的鞋样,王婶子知道李雪儿家没有可用的纸,便从家里给李雪儿寻了几张,这些纸纸面粗糙,颜色偏黑,似乎与买包子时用的包纸差不多,这种纸便宜,除了写字,许多人家做其他用处时便买这种纸。
李雪儿按照刚子的鞋样裁剪了柱子的鞋样,参照王婶子的鞋样裁剪出鞋样后,又做了相应的修剪,最终裁剪出了自己的鞋样,每双鞋样都多裁剪一份用来留底。
裁剪好,将鞋样还给王婶子后,又该是做晚饭的时间了,一天的日子就这样在她的忙碌中过去。
自从开始缝制衣服,李雪儿大部分的时间皆是窝在炕上,她心里异常着急,想尽快将衣服和鞋子做好,然后将原木料处理出来,在制作点家具卖,此外她还计划去砍些木料回来,否则到了春天树木变绿,砍下来湿气太重,不易风干,便会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法再制作家具卖钱。
可是越急越出状况,李雪儿发现家里没有纳鞋底的针、线和锥子,她只好决定下个赶集日去镇上购买,刚好刻刀也应该打造好了。
准备好鞋样的第二天,李雪儿计划做鞋底和鞋面用的夹子。
她先打好浆糊,然后从家里找出来一件破棉衣,将里面用了好久、已经发硬的棉花撕出来,然后将其撕碎撕松软,再添进去一些新棉花。
棉花准备妥当,李雪儿剪下两块足够做她和柱子棉鞋底大小的白布,将一片铺到一块木板上,抹上浆糊,在上面再铺一层旧布,再抹浆糊,摊铺上薄薄一层棉花,压平,刷一层浆糊,再铺一层旧布,抹上浆糊,再铺一层薄棉花,抹上浆糊,再铺一层旧布,抹上浆糊,最后将另一片白布铺上去,加上棉花共计七层,全部糊好,鞋底用的夹子便做好了。
接下来将摊铺着夹子的木板放到炕角烘烤,等夹子硬一点后,直接将其取下来,烘到炕上,要等到彻底变干能用至少要两三天时间。
按正确的做法,应该是在夏秋季节便将夹子做好,将其在太阳底下哂上一两天便会干得很彻底。
做好夹子,李雪儿又糊鞋面夹子,为了保暖,她准备用新棉花来做鞋面夹子。
先铺好鞋里布,抹上浆糊,再铺一层旧布,再抹浆糊,然后将棉花摊铺上去,为了保暖便摊的厚一点,再抹浆糊,铺一层旧布,再抹浆糊,再铺一层旧布,鞋面用的夹子便也完成了,用同样的方法烘到炕上。
幸亏他们姐弟俩个子矮,炕角刚好空着用来烘干夹子。
接下来就只能等买来针线、锥子,再等夹子干了方能继续做棉鞋。
随后的两天时间,因为没法做棉鞋,李雪儿便用来缝制自己的棉衣棉裤。
不知不觉间,日子到了十月二十九,李雪儿来到这里已经忙忙碌碌地过了差不多二十天日子。
或许是由于太忙碌,她的思绪已经混乱无比,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不是有前世今生,只感觉自己似乎一直生活在这里,而所谓前世的一切似乎只是一场梦,就在阿爸下葬时哭晕过去后做的一场梦,梦醒之后,她依然是她,李雪儿。
李雪儿已经顾不上去思考这些,需要她做的事情太多太多。
今天又是赶集日,离上次去镇上已经过去了十天,李雪儿出了家门,一边往刘金海阿叔牛车的方向走,一边看着仍被皑皑白雪覆盖着的村子。
自从来到这里,她似乎一直忙忙碌碌,即便是每次去乘坐金海叔的牛车,走得路上也是匆匆忙忙,从没顾上将整个村子瞅上一眼,今天覆盖着一层雪的村子格外亮眼,引得李雪儿不由自主地多看上两眼。
村子不是很大,大概有三四十户人家,大部分集中居住在一起,形成了几条规则的巷子,只有零散的几户人家散落在村子外围,在村西有四户人家,其中一家是夏月荷家,而李雪儿家位于村子南面的一个平台上,比村子集中居住的地方高出十米左右,在这平台上居住着三户人家,她家位于最东边,中间是刚子家,西边的是一户前两年才落户的外地人,姓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