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滚滚向前,车上两人都久久未能平静。
不同的是,燕容是过于激动,千言万语在心头,但看泊宁“面如菜色,气若游丝”,又生生把话咽下去。
泊宁是过于紧张,都不敢跟对方眼神正面交汇,心怕对方误以为自己想聊天,但面色上还要保持镇定,心底却在祈祷:洛阳亲友求别问,花落人亡两不知。
空气仿佛凝滞了一般,最终燕容还是没能忍住,一脸关切地问:“你这是怎么了?汗都出来了,方才没细看,这脸上怎的这么多红印子?”
泊宁甚是虚弱地回答:“前不久得了痘疮,近日才好些,这印子可能还要些日子才能消退。”
“你病了怎的不是在府里养病?怎么是从外头往回走?”
“在自家庄子里住着的,那里人少清净,好养病。”
“你都还没好利索呢,咋这么着急忙慌的回去?身边怎么就俩丫鬟?也没个得力的妈妈子照看着?”
这泊宁就不得不要为她俩辩解下了,她们真的很得力了,再说了,在现代,有个伤风感冒啥的还不得自己上医院,这待遇可以说是极好了。
“她俩算伶俐的了,也跟我久了,要换别人来我还不习惯呢。”
燕容想着两人许久未见,一见面就嫌弃人家丫鬟,未免有伤对方脸面,于是体贴地结束了这个话题,转而聊起了两人的童年趣事,泊宁一句话也接不上来,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泊宁直冒瀑布汗:尼玛,光想着五万两银子了,这“断片”的事情要怎么解释?病傻了?失忆了?谁信啊!
坑爹的,穿越前也不给个生存指南啥的,不给介绍下祖上十八代、人物关系、性格特征、家庭背景、生活习惯之类的吗?
一个没有开挂的穿越,何其悲催!
泊宁无声叹气,燕容只当她体力不支,递了个枕头给她,让她睡觉了。
马车摇摇缓行,没一会就到了水口镇,泊宁也不好再睡了,睡眼迷蒙地搀着银冬的手正欲跳下车。
外头一个略微严厉的妇人声音传来:“你这皮猴,怎的这么晚?让大家好等,看来是平日对你管教得不够。”
燕容吐吐舌头,神色却不变:“让母亲担忧了。”
那妇人正欲再教训几句,转而发现车旁还站着一主一仆,立刻转了话风:“这位是……”
说话时,泊宁也正打量着那妇人,这位正是燕容的母亲姜氏,年过四十,面容姣好,衣着华贵,岁月似乎没在她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那眼尾稍稍有几条鱼尾纹,和燕容站一起看起来有如一对姐妹花。
“母亲不认得了?这是泊宁呀。”燕容喜滋滋地介绍。
泊宁上前施礼,也不管姿势对不对了,像电视剧里一样蹲了蹲:“伯母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