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除了物美,最重要的是价廉了。琉璃工艺历经几百年发展,已经从“庶人不得以琉璃为器”,发展到“人不复珍之”。在民间,琉璃并非什么稀罕之物,看泊宁的房间就知道了,视线之内琉璃产品就有珠穿灯、屏风、帐钩、枕顶好几样。在庙堂上,就更不用说了,文武官员冠服佩戴之物朝廷有明文规定:一品,玉革带,佩玉;二品,犀革带,佩用玉;三品,金革带,佩用玉;四品以下皆药玉,药玉即琉璃。
包装升级了,内容物当然也不能落后,应该有些闪粉、亮片之类的,涂在手上bling bling的。
泊宁叫来芳春和银冬问道,“府里有没有什么金光闪闪、银光闪闪的东西?那种薄薄的、粉末状的。”
芳春快嘴快舌:“府里有没有,奴婢不知道,倒听人说有败家玩意在金粉宣纸上写字作画。”
泊宁讶道,“金粉?是黄金磨成的粉吗?”
真要那样可真够土豪的,也不知道金粉世家、六朝金粉是说的是什么金粉,听上去就是绮靡繁华,绮丽如诗的样子。
芳春无奈回道,“这个奴婢就不得而知了,许是赤金也不一定。”
赤金是铜,黄金是金。纯金柔软,加了铜以后虽然也是黄澄澄、亮闪闪的,但硬度增加了,所以古装剧里都要用牙咬一下,看看能不能留下牙印。
银冬欲言又止,泊宁示意她有话直说,不要有所顾忌。
“粉末状的奴婢不知,薄片的倒是晓得,夫人每年会备些金箔纸包年礼,或许可以把它剪成细屑状用用。”银冬说着说着又支支吾吾起来,“银光闪闪的一般家家户户都有,不过......不过......”
泊宁追问:“不过啥?”
看银冬那形色,芳春顿时明白了,便插嘴道,“你说的锡箔纸吧?小姐,那个就是民间用来制作冥钱,祭拜鬼神的东西,她怕您忌讳,不敢说。”
银冬一脸通红,泊宁对她笑道,“百无禁忌,诸邪回避,你去给我弄几张来吧。”
于是整个下午,三人都在房里剪锡箔纸,剪得眼花手酸,方得了小小一撮。剪到后来三人大气都不敢出,心怕一口气把它们吹散了。
泊宁用刷头蘸了一点点银粉调入指甲油里,涂抹效果好坏参半。坏的是,虽然三人已经尽力剪到最碎,但总有些棱角分明的样子,远没有粉末状那么细小柔和;好的是,银粉形状不一,有的三角形,有的多边形,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至此,2.0版本的产品已升级完毕。
次日一早,泊宁便带着这套家伙事去陈氏面前献殷勤,认认真真地给陈氏涂了个银粉酒红色+白色跳色组合的指甲,陈氏双手对着太阳照了又照,众人连夸好看。
福来家的点头道,“夫人这指甲确实如红宝石一样闪闪发亮。”
翠儿最是嘴甜,“要不是这是红色的,还以为涂了星星在指甲呢。”
陈氏心里美滋滋的,嘴上念叨道,“又乱花钱,净买些没用的,我都一把年纪了,还弄这些花里胡哨的做甚。”
“哪就一把年纪了,您带我去街上转一圈试试,谁看得出咱俩是母女?别人肯定当我俩是一对姐妹花呢。”
“你个皮猴儿,如今是越发油嘴滑舌了。”
陈氏被哄得心情舒畅,自然顺应女儿的心思,当场宣布把泊宁刑满释放了,但外出都得由行川做监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