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台阶,二楼入口处镶嵌着一面斑驳的长镜,却见镜中的晚晴穿着一身浅粉色的戏服。一阵风掠过,细叶都被吹得窸窣作响,直把晚晴的衣角吹得姗姗扬起。
说起来,这还是从前在国内念书时候,怀儒特意在市区的弄堂里找的一家老裁缝铺面,专门给晚晴定制的。
那时候,怀儒与晚晴虽是大学同学,平日里课堂上却没什么交集,反倒意外结缘于学校的昆曲社。因着两人都喜爱昆曲,又时常会切磋曲艺,一来二去也便成就了一段佳话。
只是这些年在国外,两人都忙于科研工作,似乎从前的爱好也都一并掩映在尘埃之中了。如今细细念起,倒多少叫晚晴心下生了些许感慨。
不过一刻钟的功夫,怀儒已经从转角上了楼。他站在门外,看着在舞台上身着戏服的晚晴在“咿咿呀呀”地吊着嗓子,不知怎的忽然心跳得厉害。
此时,他与晚晴相隔甚远,可是看着她的体态、神韵,还有轻盈的步伐,真像随风而落的一瓣桃花。即便没有任何的锣鼓相伴,却已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怀儒慢慢靠近戏台,他心里跟着起了一种久违的节奏和韵律,随着晚晴的手势变幻起起落落。他喜欢晚晴在台上的独特风韵,若是寻常人演那杜丽娘,多半也就是几分寂寥意味。
晚晴就不同了,她但凡入了戏,总有一种半隐半透的美感,那不是可以用言语去形容的了。每日在办公室和实验室之间疲于往来的怀儒,在此刻忽然有种莫名的感动。
“诶呀,怀儒,你什么时候来的?怎么来了也不吱声呀,我还傻站着吊嗓呢。”晚晴假意轻声嗔怪了句。
那种熟稔、柔软、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怀儒微微笑道:“看你练的认真,不忍心打扰呢。”